黑瞎子坐得離她近了些：“真的，不生我氣？”

“既然你都問了好幾遍，我再不生氣就有點不知好歹了。”柳吟秋佯怒道，“哼，不喜歡你了。”

黑瞎子在她臉上像小雞啄米似得親了一下：“媳婦兒就是好，知道疼我。”

柳吟秋若有所思：“對了，你為什麼随身攜帶春/藥啊，帶迷/藥我能理解，春/藥是個什麼操作？”

“有些時候，迷藥不一定能迷得住某些有準備的人。”黑瞎子把衣服扣好，“我在道上混的時候，遇到一些狠角色，他們跟人打交道，難免要吃喝，遇到手快的，什麼時候被喂了迷/藥也不知道。所以有些人就在跟對方談生意前先打興奮劑，也不打多，就一點點，剩下的帶身上，要是中招了，不容易昏迷，興奮劑一下去就清醒了，到時候假裝昏迷，下藥的反而變成了被劫的一方。”

“這麼卷啊？”柳吟秋瞠目結舌，“對身體不好吧？”

黑瞎子道：“幹壞事的人，誰不是把腦袋拴褲腰帶上的。”

柳吟秋道：“那春藥呢？”

“春/藥就不一樣了，打什麼都沒用，越興奮藥效越好，雖然沒辦法讓人暈厥，但人發起春來，大多都頂不住，這時候下手非常容易。意志力薄弱點兒的，問什麼招什麼。”他看看柳吟秋，“你昨天不嘗到滋味了。”

想到昨夜的春宵，柳吟秋不禁臉紅：“放心吧，我不會再叨叨讓你帶我下墓了，我乖乖的，給你生齊家小崽子，小名都想好了，齊得隆冬強。”

黑瞎子抱着柳吟秋，感動得飯都不讓她吃了：“媳婦兒，你這麼通情達理，我還給你下藥，你爺們兒心裡過意不去。你想買什麼，我給你買，你想去哪兒玩兒，我陪你。意大利吧，你不是喜歡看雕塑嗎，那兒到處都是，我會意大利語，給你當導遊。”

柳吟秋道：“内疚啦？”

“嗯。”黑瞎子看着她。

“意大利我去過了，不過可以跟你再去。”柳吟秋說，“而且，就算你沒有給我下藥，我們也要旅遊，你也會給我買買買。”

“那你說，你想要我怎麼給你賠罪。”黑瞎子道。

“沒關系啦，我也很享受的。”柳吟秋說。

“不行，一定得賠。”黑瞎子道，“不然，老祖宗都不會放過我的。”

柳吟秋認真地想了幾秒：“不知道，這樣吧，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你可得好好想想，除了不帶你下地，其他都滿足你。”黑瞎子刻意強調了自己的底限。

既然是黑瞎子的夫人，那麼柳吟秋在行事作風上自然非同凡響，不然，他這個喜歡刺激的百歲老人，怎麼會對一個普通的小姑娘動心。

所以回到北京之後的一個月，當黑瞎子對柳吟秋完全放下戒心，她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黑瞎子在練功，半裸的身子挂上汗珠格外誘人，他很少出汗，黑瞎子說，幹他們這行的，要想比一般人在墓裡活得久，汗水要盡量避免少出，身體越涼越好，血熱容易引來不好對付的東西。所以他有專門練過避免出汗的功夫，柳吟秋不知道那是什麼，就像他閉氣的時間超乎常人，也是一門功夫。

黑瞎子現在有了明顯的汗水，就意味着他已經進行高強度運動超過10個小時了。

吃過午飯，柳吟秋坐在角落欣賞他的雄姿，端了個茶杯，裡面裝着奶茶。

黑瞎子練功不是電視裡那種飛檐走壁的舞刀弄劍，沒那麼多花裡胡哨的動作，甚至有時候是禁止不動的。

他說，力量是關鍵，然後是速度，最後則是反應力。

這是黑瞎子訓練柳吟秋時的側重點，但他的話，一般是三樣同時進行的。

看他練功是一件很無聊，但又百看不厭的事情，柳吟秋通常會端着茶杯，坐在離黑瞎子大概10米之外的距離欣賞。因為10米之内的話，他總是突然給小姑娘茶杯裡扔個東西以此證明柳吟秋要是遇到投擲能力好的人，随時會被幹掉。

柳吟秋看了看時間，還有幾分鐘他就訓練結束了，這個人，一秒鐘都不會少也一秒鐘都不會多，相當準時嚴謹，說是在德國養成的習慣。

正想着，一道黑影落在柳吟秋的頭頂，形成一片陰霾。

她擡起頭，黑瞎子立刻在小姑娘額前親了一下。

“是想我立刻洗澡穿衣服，還是先讓你饞上一會兒？”黑瞎子的胸腹輕微起伏，肌肉塊分明。

柳吟秋把手輕輕放在他的腹部：“我的。”然後又挪到他的胸口，“我的。”接着是臉，“我的。”

黑瞎子在她臉上一親，随即坐到小姑娘身邊：“可不都是你的。”他把柳吟秋的茶杯拿過去，幾口喝完，一滴都沒給她剩。

“是我的。”柳吟秋把杯子搶過來，“調了半天的奶茶，就這麼一杯。”

黑瞎子攬着她的腰，撓了兩下：“小自私鬼。”

“你又不愛吃甜食。”柳吟秋不依，“賠我一罐可樂。”

黑瞎子笑着說：“不賠。”

滾燙的身軀緊貼着她，弄得柳吟秋也一身是汗，黑瞎子就是這樣惡劣的人，自己待會兒要洗澡，也不放過任何輕薄媳婦兒的機會。

“老齊，是你厲害，還是張起靈厲害？”柳吟秋突然問道，雖然他們兩個南瞎北啞，聽着勢均力敵，但她還是想知道究竟誰技高一籌。

“看情況吧。”黑瞎子道，“如果用槍的話，10個啞巴張都不夠對付我。”他狡黠一笑，“啞巴用槍沒我在行，不過他反應比我快三秒，用槍打他也不是沒有難度。”

“所以肉搏，他還是比你強一些。”柳吟秋聽出了黑瞎子的意思。

“也不一定，要是在沒有光線的鬥裡，他不一定赢我。”黑瞎子不服輸。

黑瞎子的眼睛雖然痊愈了，但夜視能力卻還保留着，像個貓科動物似得，比以前更精了。

“那就是他比你厲害嘛。”柳吟秋不客氣的戳穿他。

柳吟秋一直以為黑瞎子那麼強大，是因為擁有了長壽體制自動生成的，卻不想，那是他為了彌補眼疾，每天做着極端訓練的結果。就連張家人，也沒有誰單純靠着基因的優勢突然變得厲害，所以，就算柳吟秋吃了萬奴王親手喂的長生不老藥，但她完全沒有任何感覺，連副作用都沒有，熬夜依然有黑眼圈，姨媽來了照樣會痛。

她甚至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會老，哪有吃下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的長生不老藥。

黑瞎子捏捏小姑娘的下巴：“你一大早的是不是想氣我。”

“嗯。”柳吟秋承認要氣死他，“還有更氣的，你聽不聽？”

“是把古董拿去給學生當參考物了，還是你把我送的如意镯碎了？”黑瞎子道，“真碎了也沒事，我給你買一堆回來慢慢碎。”

“你祖傳的寶貝，我保護得很好，絕對不會弄壞的。”柳吟秋道，“以及，拿走古董是因為我不知道那是古董，這事兒你要笑我到什麼時候……”

黑瞎子閉着眼睛甩了甩頭。

柳吟秋知道，藥效到了。

“我要去張家學功夫了，三個月後回來，這事兒我擅自做主的，沒讓你知道。”柳吟秋對他說，“張起靈親自教我，他說，隻要我能堅持三個月，會變得和現在完全不同。”

“想的美，我不允許。”黑瞎子的身體慢慢發軟，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你給我喝了什麼？”

“是你自己搶過去喝的，不能怪我。”柳吟秋笑起來，“你說的，如果我能成功給你下藥，你以後就要帶我下地，可别食言哦，不過現在嘛，我得去升級了。”

柳吟秋是故意在他面前喝奶茶的，她知道黑瞎子一定會搶過去把她喜歡的飲料一口不剩的喝掉，每次都這樣，白水和茶他不會跟她搶，但隻要是飲料，絕對不會給柳吟秋剩下。

她就是利用了這一點，一個月以來，柳吟秋每天都在黑瞎子面前喝水，讓他逐漸放松警惕。

柳吟秋繼續解釋：“這是專門根據你的身體配的藥，小張哥給我的，他說，不傷身，我告訴他，如果他騙我，我就弄死他。”她笑了起來。

“不行，不許去。”黑瞎子一把拽住柳吟秋的胳膊，很用力。

柳吟秋明顯感覺到了疼痛：“我知道你不許，所以我沒打算讓你同意，隻是給你說一聲。”胳膊上的力道在減輕，她知道他要扛不住了。

普通劑量的迷藥對他沒有作用，但這是小張哥專門配的藥水，可以讓黑瞎子昏迷15分鐘。

“不準，我不準你去。”黑瞎子整個人壓在柳吟秋身上，“我教你功夫，我用心教好不好，别，别去……”

“你好重……”柳吟秋被他撲倒在地，黑瞎子護着她的頭，把她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啞巴會弄死你，他沒輕沒重，他不行，我不讓他碰你……”黑瞎子已經快要睜不開眼睛了，說話帶着氣音。

“他不會弄死我。”柳吟秋道，拍拍黑瞎子的背讓他放心，“他隻會把我弄得半死不活。”

“我教你，好不好……我教……”最後一個字，他拖着尾音，結實的胳膊把柳吟秋摟得很緊，睡着了肌肉也緊繃着。

他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抱着柳吟秋，黑瞎子知道自己耐藥性很差，這種迷藥應該持續不了多長時間，隻要纏住她，支撐到自己醒來，柳吟秋就走不成了。

“等我回來。”柳吟秋努力地想從他的壓制掙脫，可黑瞎子像條巨蟒，将她死死纏住，無論怎麼掙紮，柳吟秋都沒法從他的懷抱裡脫出。

“天呐……”柳吟秋沒辦法了，隻好呼救，“族長，我要不行了，我要窒息了！”

張起靈和張海樓幾乎同時從圍牆外面翻身進來，他們一直都在外面等着的。

張起靈将黑瞎子挪開，張海樓扶着柳吟秋，把她拖出來。

“你們說，老齊醒過來會不會跟我離婚啊？”柳吟秋擔心地道。

張起靈把黑瞎子放到一旁的躺椅上。

“不會。”張起靈道。

張海樓不以為然：“離了就離了，張家到處是帥哥，你這麼好色，搞不好三個月之後就出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