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吳邪執意要進洞,他們也攔不住,想着汪茂都能進去,問題應該不大,黎簇和羅雀便在洞外等着。
吳邪進去之後很長時間都沒有出來,黎簇和羅雀就預感到不妙,也進去了。
他們跟我和黑瞎子一樣,穿過陣法的瞬間就陷入了幻覺,第一次的幻境對兩人都沒造成影響,很快就清醒過來。他們就開始尋找吳邪,洞内錯綜複雜,吳邪留下的記号斷斷續續。兩人很快被迫分開,黎簇意識到這裡的空間到處都是肉眼難辨的陣法,每到一個節點,就會被傳送到其他位置。
隻要遇到那些藤蔓,就會困在幻境裡,久而久之,他們的大腦變得遲鈍。
好在誤打誤撞的,黎簇還真跟吳邪碰頭了,吳邪看起來非常憔悴,他說他就已經被黑毛蛇咬了好幾次,三支血清用的很快,這很不正常。
那時他們還沒察覺,這裡的時間流速是外面的幾倍。
找到羅雀的時候,他正在躲避屍蹩的追殺,各自身上都有負傷,到底是都碰頭了,三人集思廣益,總能找到出去的辦法。
但事情遠遠沒有他們以為的那麼簡單,黑毛蛇神出鬼沒,屍蹩也會突然從四面八方出現,而真正可怕的不止這些,絕望與窒息随着他們陷入幻覺的次數增加而變得越發劇烈。
黑毛蛇和屍蹩不敢靠近那些紅色的藤蔓,他們隻有躲在藤蔓附近,才能避免變成飼料。
這就是為什麼我能在藤蔓裡把他們同時救出來的原因,那些藤蔓并不吃人,但藤蔓會讓他們陷入幻覺之中,黎簇已經不記得自己究竟看到了多少幻境,三個人漸漸神志混亂,到後來都有些分不清真假。
吳邪用僅存的理智分析出,這個地方的時間過得很快,他們身上明明有我的麒麟血,按照以往的經驗,麒麟血的避蟲效果至少能發揮一整天。
後來,吳邪發現了一些規律,帶他們走到了那面寫滿求救信号的石壁前,他說,隻要穿過這面牆,就能離開。
但結果并不盡人意,他們既沒有在石壁上找到開啟的機關,也沒有穿牆而過,吳邪那時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三個人在石壁前研究了很久,久到像是過去了幾天幾夜那麼長。
最終,吳邪還是昏死過去,黎簇和羅雀隻能暫時待在這裡,因為這有可能是他們唯一的生路。
在那堵牆上刻滿求救信号,完全是黎簇無意識的行為,他那時的精神也接近崩潰。
趨勢黎簇離開這個地方的原因,是他覺得就算要死,也不該坐以待斃,于是,他背着吳邪,帶着羅雀,漫無目的的走着。
吳邪找到的規律是存在的,每個節點都有自己的規律,隻要找對規律,就不容易迷失,黎簇發現這種感覺很像汪家所依賴的運算方式。
可就算是這樣,他們也出不去,也許吳邪找到的那面牆就是突破口,可他們已經用盡所有辦法。
之後,他們遭遇了一次屍蹩潮,黎簇利用吳邪發現的規律成功地擺脫了危險,他們的眼前是布滿紅色藤蔓的岩洞,黎簇索性将自己連同吳邪和羅雀都送了過去。
至少他們不用擔心被屍蹩和黑毛蛇吃掉了。
三人在幻覺中時而清醒時而混沌,直到我和黑瞎子的出現才打破了僵局。
聽完他們的經曆,我一時間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倒是黎簇,對我一笑:“其實看到你我就安心了,但想一想,你也被困住了,好像事情變得更麻煩了。”
我道:“那不至于,起碼我能避免你被屍蹩的和黑毛蛇咬。”
黎簇問道:“你和姐夫怎麼進來了,你們不是應該待在冥室,或者去找當年佛爺留下的過期罐頭嗎?”
“我和老齊發現了你在牆上留下的記号。”我道。
黎簇原本有些暗淡的目光突然亮了起來:“記号?”
“還有你剛才說的那面牆,我們也在外面找到了,上面有一整牆的‘SOS’。”我對他說,“我和老齊覺得,你可能被困在了另一個空間,之後,我們也進入了汪茂的山洞,裡面有你們留下的痕迹,我們順着痕迹,穿過了屏障,就到了這裡。”
黎簇有些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我在這邊寫的東西,會出現在外面?”
“對,但那面牆的背後是黑毛蛇的蛇窩,我們來不及研究。”我道,“老齊說,這個世界和外界是鏡像的結構,吳邪找到的那堵牆,可能是陣法的薄弱環節,所以你在上面刻的求救信号,會出現在外面的牆上被我們看到,我和他約定了,在那堵牆碰頭。”
“就算确定那是出口也沒有意義,我們能做的都做了。”黎簇有些沮喪。
我對他道:“信黑瞎子還是信我是秦始皇。”
黎簇笑了一下:“你在古潼京連大白蛇都能摸,跟古潼京版的秦始皇有什麼區别。”
“有心思給我開玩笑,說明是恢複了,走吧。”我扶着他的胳膊站起來。
黎簇起身之後,慢慢地轉過頭看向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我問道:“怎麼了?”
“你真的不是我的幻覺嗎?”黎簇道,“你怎麼證明,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捏了一把他的屁股。
黎簇一驚:“你幹嘛,男女授受不親!”
“現在确定我是真的了吧,你幻覺裡的我,應該幹不出這種事。”我道。
“你怎麼知道幹不出來。”黎簇不服氣。
“因為幻覺裡出現的很多畫面,都是違反常理的,掐你屁股這種事我并不常做,你就不可能構建出這樣的劇情來。”我對他說,“我是真的,你現在也很清醒,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
黎簇慢慢地松了一口氣。
我們小心翼翼地走着,黎簇負責觀察前方可能出現的節點,這些節點不按規律跨越,會出現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姐。”黎簇繃着的神經明顯松弛下來,他問道,“你進來的時候,遭遇了幻覺麼?”
“當然。”我說,“但我知道我在幻覺裡。”
黎簇想了想:“你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