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樂園的冰淇淋很好吃,哈密瓜味道的,淺綠色的冰淇淋球看起來就能讓人心情好起來——但同樣的,它的價格也很美麗。
聽到攤主說要二十塊錢一個的時候淩郴就退縮了,拉了拉邢秋雨的衣服,示意他走。
但邢秋雨隻是笑笑,爽快地付過這四十塊錢,他倆一人一個。
走在遊樂園的小路上,淩郴狠狠地啃了一口冰淇淋,冰涼綿軟,讓他的氣都消下去幾分,但是每每想起這一口一口的都是錢的味道,就莫名心疼:“邢秋雨,下次不要再買這個了。”
“不好吃嗎?”邢秋雨轉頭問,眼裡還盛着清清淺淺的笑意,像一碗清水照月光。
“好吃,但是……”貴啊!
“那就夠了。”邢秋雨打斷他的話,“好吃就行,你喜歡最重要。”
淩郴别過頭去,不讓他看見自己因為心跳過快而紅了的臉,聲如蚊讷,幾乎是用氣聲在吐槽:“你這話說的好奇怪……”
“嗯?”
淩郴的手突然被牽住了,他一驚,掙紮着要脫出手,卻被牢牢地握住。
“别動,人多,待會兒别走散了。”邢秋雨眉眼彎彎地看着他,眼裡滿是溫柔而真摯的神情,看起來一點壞心思都沒有。
是我的錯覺嗎?
邢秋雨的聲音再次打斷了他的思緒:“趁着我們還在‘上廁所’,要不要去玩點别的再回去集合?”
他指了指遠處的碰碰車,蹦蹦床還有滑滑梯。
淩郴撇撇嘴:“誰要玩那麼無聊的東西!”
五分鐘後……
淩郴兩眼放光,看着邢秋雨,指揮他握着碰碰車的方向盤朝着一旁的紅色小車撞去:“沖啊!邢秋雨!”
看見淩郴開心,邢秋雨也開心,他讓幹嘛就幹嘛,給了那輛紅色小車狠狠的當頭一擊。
紅色小車上面隻坐了一個人,是個跟他們年紀相仿的男生,被撞得整個人跳起來,當即大喊:“哇靠,兄弟你好狠的心!”
淩郴咧開嘴,露出兩顆小虎牙,嚣張一笑:“嘻嘻。”
那男生當即不服就要撞回來,被邢秋雨一個甩尾躲開,然後再次偷襲他的車屁股。兩車乒乒乓乓地撞了一輪,那男生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一直被撞到懷疑人生。
下了車,劉洺還有些恍惚,嘴裡喃喃道:“沒想到我現在連碰碰車都玩不過小孩子了……”
“誰說我們是小孩子了!”淩郴破大防。
“你們不是江城一中的學生嗎?”劉洺指了指淩郴背包上江城一中發下來的徽章周邊,“高幾了?按年齡來說你們還得叫我一聲學長呢。”
倆人懷疑地看了他一眼:“高三。”
“高三正是讀書時啊,好好讀書知道吧。”劉洺鄭重地拍了拍淩郴的肩膀,感歎道。
淩郴雞皮疙瘩都掉下來了:“你怎麼不拍他的肩膀?”
劉洺四十五度角望天:“他太高了,拍着對我的自尊不太好。”
倆人:“……”
“劉洺,你怎麼還在這裡磨磨唧唧的,快點了,我們還得回學校找秋姐一起吃蛋糕呢!”江棠果從遠處殺過來,揪着劉洺就要走,卻看見了熟悉的徽章周邊,“咦,你們也是江城一中的學生嗎?高幾了?”
“他們倆高三了。”劉洺自信滿滿地答。
江棠果給了他一拳:“沒問你。”
然後又轉過身來笑眯眯地問邢秋雨和淩郴:“正好,兩位學弟,你們知道蘇蘭秋蘇老師的辦公室在哪裡嗎?”
秋姐?
我去,不會這麼巧吧?
倆人面面相觑,皆從對方的眼裡看見了震驚的神情:“你們找秋姐做什麼?”
劉洺也沒多想他們問這個幹嘛,直接說了:“我們有一個朋友提前過生日,正好好久沒回江城一中和秋姐聚聚了,打算一起去找她,她以前是我們班主任。”
邢秋雨沉默半晌:“介不介意多一個蛋糕?”
劉洺,江棠果:“啊?”
陳蘊見到陳厭青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他們倆算遠房親戚,也就是小時候見過一面,隐隐約約知道對方是自己的哥哥,卻沒想到會在這個小小的江城一中重逢。
此時的陳厭青已經大三了,脫去了高中時候的青澀稚嫩的氣息,現在的他看起來氣勢更加淩冽,不笑的時候表情看起來很嚴肅,讓人望而生畏。因為學的法,所以他很難抽出時間回來一趟。
這回難得他們都有空,便把生日提前到這個假期一并過了,順便過來請蘇蘭秋一起吃個蛋糕,誰曾想到竟然與陳蘊生日撞一起了。
兩夥人相差不了多少歲,沒一會兒就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起來。
蘇蘭秋此刻正在學校裡加班批改試卷,猜拳輸了的淩郴火急火燎地跑進去:“蘇老師,能過來一趟嗎?急事!”
蘇蘭秋茫然擡頭,扶了扶臉上的眼鏡:“什麼事兒那麼猴急?”
“老師你來一趟就是了!”淩郴拉着她就走。
兩人走進高三12班的教室,裡面已經聚了不少人了,有的還是剛剛才從外面趕回來的,列如本班的葉筱青,例如隔壁班的夏谷雨,雖然不是同一個班的,但基本都是蘇蘭秋教過的學生。
蘇蘭秋唯一沒教過的大概就隻有陳蘊了,但他天天來12班玩,還經常去找蘇蘭秋問問題,倒也算某種意義上的師徒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