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五條悟終于聽不下去了。
如果說剛開始津島源右衛門說的話雖然難聽,但到底還稱得上“交流家事”,總監部派來的代表就是爛橘子蹬鼻子上臉,在五條悟面前對他承諾過要照拂的人進行霸淩,他能忍到現在已經算涵養非常好了。
五條悟唰的一下站起來,椅子被他的長腿撞開,在地上劃出尖銳的聲響。這聲響讓在場的兩位成年人不約而同地把注意力轉了過來。
“我說,我還在這裡呢。”五條悟盯着總監部的代表,本就壓迫感十足的六眼裡醞釀着冰冷的風暴,“——你就敢對我的任務對象指指點點了?”
男人下意識想反駁什麼,卻發現自己的牙關打着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至于你……”五條悟借着身高優勢俯視津島源右衛門,“如果說高層都是貪生怕死的廢物,那你就是根本不配被稱為父親的人渣。”
“你!”自從當上日本國會的議員大臣後,津島源右衛門就再也沒受過這樣的侮辱。他瞪着五條悟,似乎很想喊出一聲混蛋以呵斥對方的無禮,但終究是想起了面前人出自于禦三家的身份,硬生生把自己的怒氣憋了下來。
“五條君,這是津島家與總監會之間的事情,還請你不要插手。”津島源右衛門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終于組織出了一句得體的語言。
“我雖然是葉藏的父親,可葉藏既然惹了禍事,自然也不能包庇他啊。”津島源右衛門振振有詞,語氣裡卻自然流露出了一些厭惡。
“第一,津島葉藏雖然放出了咒靈,但并沒有造成任何人員死亡。”五條悟純當津島源右衛門的話是耳邊風,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
“第二,你知道你口中「不成氣候、隻是個禍害的孩子」,是個超級強的咒術師嗎?”五條悟看着津島源右衛門,嘴角扯出了一個嘲諷的笑,“他成為特級隻是時間問題哦——像你這樣隻會大放厥詞的垃圾,遇見詛咒之後可不要哭着叫喊着讓你的兒子來救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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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震驚地瞪大了雙眼。但沒人會懷疑一個「六眼」的判斷,于是津島源右衛門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還是選擇了閉嘴。
津島源右衛門自身不過是二級咒術師,早就沒了上升的可能,且他本人術式并不強勁,又養尊處優慣了,恐怕真戰鬥起來隻能比三級咒術師好上一些。若不是靠着頭腦和某些手腕成了議員,向來推崇以實力說話的咒術界願意給他幾個臉還未嘗可知。
而總監部的代表則看着眼前的場面,在腦中迅速權衡起了利弊。
‘五條悟說的沒錯,咒術師是很珍貴的資源。況且津島葉藏并沒有犯下什麼實質性的錯誤,在有人力保的情況下,很大概率還是會放出來。’男人思考着,‘雖然想配合議員大臣,但與得罪一個富有潛力的咒術師(而且他身後還站着五條悟)相比,還是不值當的。’
這麼想着,總監部代表的表情變得恭順起來,為自己剛才的言論向葉藏表示了歉意,卻仍是猶豫着解釋道:“五條君,你也知道,這是高層的命令,我也隻是按規矩辦事。津島君這一趟,恐怕還是要去的……”
他的語氣裡倒是透露出了幾分打工人真切的為難,可惜五條悟完全不想關心這一點。
“随便你們怎麼安排。”五條悟把墨鏡戴回去,吐了吐舌頭,“反正我也不會聽。”
“我完全贊同悟的觀點。”夏油傑也露出了一副笑眯眯的假表情宣告自己的立場,“所以還是先請回吧。”
總監部代表被這兩人的我行我素搞得無可奈何,身不由己地被推了出去。
然而,幾乎是在他被推往玄關的同時,一個穿着羽織的青年人一把打開了房間門,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門闆重重地敲上了總監部代表的鼻子。
“啊,真是對不起,我太着急了……”津島英治毫無歉意地說着,往裡面探了探頭,“小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