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藏與「夜長姬」在高樓上眺望村莊中的場景,「夜長姬」詢問葉藏對所看到的景象是否滿意。
葉藏搖搖頭,臉上浮現出‘就隻是這樣嗎’的失望神情。
“隻有咒靈才會出于毫無緣由的憎惡殺死人類。”他輕聲說,“但我所知曉的夜長大小姐并不是這樣的存在。”
“您的惡意太外露了。”葉藏用充滿了柔和之色的眼注視着「夜長姬」,“您需得展露天真到殘忍的笑臉——既沒有享受惡作劇的亢奮,也沒有心懷不軌的暗影,那是少女的笑臉。*”
「夜長姬」聞言,默然不語了片刻,才宛如失去耐心般冷笑起來。
“「潛書者」。”她用屬于「夜長姬」的、鶴鳴般清亮的聲音叫破了葉藏的身份,“你居然妄圖說服我沿着書中主人公的性格發展。”
似乎是為了嘲笑葉藏的狂妄,她蒼白的肌膚上浮現出青紫的印記,瀑布般的黑發中生長出惡魔一樣的犄角,還原了「侵蝕者」本來相貌特征的她露出獠牙,向葉藏伸出了蘊含着緻命力量的手。
但下一秒,「夜長姬」瞪大了雙眼——
“不,您可以做到的。”葉藏以雙手用仿若呵護一朵花的姿态虛握住了她的手,“…因為您是「夜長姬」。”
“既然您擁有身為咒靈對人類的憎恨,應當也能夠理解與之相等的喜愛……畢竟它們在極端情況下的表現是如此相似。”
或許是因為光線變化,葉藏身後的陰影緩緩地變得長而粘稠,扭曲出活物似的生長感。但他隻是一無所知地用引誘般的口吻對「夜長姬」說出了這番話。
「夜長姬」擡頭愣愣地注視葉藏,對方形狀姣好的雙眸中盛着她看不懂的脈脈情愫。他的瞳孔中倒映着她屬于「侵蝕者」的醜陋面容,傳遞過來的卻是‘真心實意認可眼前人的美麗’這樣的信息。
就在她恍惚中感受到了那點什麼的時候,一把鋒利的鑿子從後方刺進了她的胸膛。
「夜長姬」向後倒下,落入了「耳男」的懷裡。
“對不起,大小姐……”在暴力中完成了對藝術的極緻追求的「耳男」眼裡盈着懊悔的淚水,“但我不這麼做的話,你會把這裡的人都害死的。”
「夜長姬」的胸膛劇烈起伏着,她不可置信地睜着眼睛,臉上卻情不自禁露出了微笑。
“——要先跟我說聲再見,然後再殺我。等我也說完再見後,再刺進我胸口,這樣才對啊。*”
她面對着「耳男」說出了這句話,眼神卻看向了葉藏的方向。
“喜歡的事物,就得要詛咒、殺害、争奪才行。*”「夜長姬」一字一頓地說着,“……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事情,我也知道啊。”
“所以我要詛咒你,我要詛咒你——大庭葉藏!”她用瀕臨崩碎的聲音發出了這樣凄厲的話語,屬于「侵蝕者」最後的力量從她被破壞了的身軀中毫無保留地爆發了出來。
而在另一邊,那幅隻完成了一半的肖像畫如同活物般地抽搐起來,竟然在畫家沒動筆的情況下自動補全了自身。
——那是一幅美麗而又怪誕的畫作,如同葉藏所希望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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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夥怎麼這麼慢啊。”等在公園外的五條悟打了個哈欠,“我想吃可麗餅了……”
他的話語一頓,看向了櫻花林的方向,神色忽然凝重起來:“傑,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夏油傑同樣感覺不妙,“「帳」從内部被突破了。”
“不,不隻是這個的問題。”五條悟墨鏡下的「六眼」波光流轉,“那是使用咒力展開的生得領域。”
“讓二級咒術師去應對特級詛咒,「窗」的情報是什麼意思?”夏油傑馬上反應過來,猛地看向了輔助監督。
“先别管這些了,後面再找他們算賬。”五條悟的聲音從空中遠遠的傳來,“我們趕緊過去吧,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