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旁邊立着一個“無償手繪”的牌子,周圍有一些年輕的女孩子繞着他聊天,隻是看樣子都是沖着他的臉來的,而不是對畫感興趣。
‘這家夥還真受歡迎啊。’伏黑甚爾沒打算打招呼,準備正常路過對方的攤位時,卻發現葉藏沖自己使了個眼色。
于是他走過去,對方周圍的女學生立刻緊張起來,大概是因為外形把他認成了想要挑事的混混一類的角色,但她們明明害怕卻仍選擇擋在葉藏面前,仿佛對方才是最需要被保護的那一個。
“沒有事啦,是認識的朋友……”葉藏向她們軟軟地眨了眨眼,微笑着簡單解釋了幾句。
伏黑甚爾看着那群女孩将信将疑地離開,才走到葉藏面前:“找我有事?”
他饒有興緻地看了一眼葉藏的畫紙,明知故問道:
“——你不會是想畫我吧?小少爺。”
葉藏微微一愣,随即大方幹脆地承認了:“甚爾先生的确是很令人心動的素材。”
他的目光裡是少年人特有的澄澈和柔軟,但面對這般近乎挑逗的話語,卻并沒有流露出多少羞赧的情緒:
“隻是……我暫時還沒有給屍體作肖像畫的能力。”
聽到這種形容的伏黑甚爾有些訝異地挑了挑眉,他沒有為對方戳破自己的本質而生氣,隻是心知肚明地笑了起來。
他隻要活着就行了,無論是放棄尊嚴還是人性都無所謂。
葉藏頓了頓,接着解釋道:“我記着甚爾先生之前發的短信,既然今天剛好碰到了,那麼可以雇傭您一天嗎?”
伏黑甚爾一想自己今天反正也沒什麼事,送上門的生意不做白不做,便答應了:“需要我做什麼?”
“唔,怎麼說……”葉藏思考了一下措辭,“大概是‘陪玩委托’吧。”
“我打算取材來着。”葉藏有些為難似的,“您知道附近有什麼人多的地方嗎?帶我一起去吧。”
“可以啊。”伏黑甚爾懶洋洋地說,“今天所有行程的費用你全包,除此之外,你還要給我這個數。”
葉藏看了一眼他的手勢,無所謂地點點頭:“成交。”
他沒什麼金錢概念,隻隐約察覺到伏黑甚爾溢價了。但總的來說葉藏并不缺錢,就沒太在乎這些——他本身作為咒術師的薪資就不低;文治和英治平日裡生怕他在外衣食上會有什麼短缺,時不時就塞一筆零花錢給葉藏;除此之外,港口株式會社的分紅也源源不斷地流入他賬上。
伏黑甚爾滿意地收下了定金:“去哪裡都行嗎?”
葉藏點點頭。
“這可是你說的。”伏黑甚爾咧嘴笑,“被家長念叨了可不要怪我哦。”
……
‘诶诶诶?’
若幹分鐘後,葉藏看着眼前的景象,露出了豆豆眼。
場館内人聲嘈雜,籌碼、紙牌和鈔票等等刺激眼球的東西勾勒出近乎紙醉金迷的畫面。葉藏還沒反應過來,身旁的伏黑甚爾就毫不猶豫踏入了地下賭場内。
出于一些莫名其妙的介懷心理,伏黑甚爾在上次拔除完《賽馬》的詛咒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碰賭馬,而是輾轉在其他賭.博場所,研究讓自己運氣變好的技巧。
“你自己去玩吧。”伏黑甚爾推了葉藏一把,“你不是很擅長這個,應該能玩得開心?”
他說完這句話後就混入人群消失不見了,徒留葉藏頂着一張純良的臉站在原地,像個誤入銷金窟的小白羊。
他深感自己在上次的經曆中被伏黑甚爾那種看似可靠的表象騙了,從這家夥明明是拿錢辦事卻把雇主扔在一邊而自己去快活的行為來看,對方大概比他想象中的要更人渣一些。
‘不過……’葉藏看着周圍人頂着赤裸欲望的臉心想,‘這的确是個能讓我感受到安全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