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家裡也隻有他能靠得住了，這件事都不敢跟他娘說。

“你可以把順序換一下，先去找李齊，”蕭晝好心提醒道，“既然與李大哥有龃龉的隻有他一人，你不妨暗地找人把他審問一番，錢也可以讓他先墊上。”

蕭晝說的隐晦，但李遠山聽明白他的意思了。

這不就是讓他去找李齊要錢！

“這……”李遠山還有些猶豫，他從沒幹過這種敲詐勒索的事，良心上還有些過不去。

“遠山，你就按着公子說的來，那李齊又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你隻管大膽去做，我讓其他弟兄幫你收尾，說不定你還能從那人嘴裡問出真相，你大哥的冤屈不就解開了。”卓遠山也好言相勸。

他用餘光瞄了一眼面不改色的蕭晝，又繼續溫言勸告李遠山。

李遠山被一通勸告，又是他頗為尊敬的卓先生，當即就拎着長刀出門了。

“派人跟着他，”蕭晝神色淡淡的道，“查一下他大哥在私塾平日裡跟誰交往。”

“公子放心，”卓遠山臉上的溫和被恭敬所取代，他底下眉眼，提起桌上的茶壺給男人面前的茶杯中添水，“我已經找信得過的人跟着他了。”

……

夜裡，李齊突然從床上驚醒。

他翻身坐了起來，大口喘着粗氣，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擺在床頭的蠟燭火苗跳了跳，發出“噼啪”的響聲。

李齊松了口氣。

昨日府試時發生的事實在讓他心有餘悸，他沒想到就送個衣服的事竟然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這事要是被他爹知道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也不知道李長河這小子到底得罪誰了。

李齊無精打采的耷拉下嘴角。

緩了一會兒，他準備躺下繼續睡覺，餘光一掃，牆面上出現的巨大黑影讓他的心髒一瞬間提到了喉嚨。

“柱——唔唔唔——”

還沒喊出書童的名字，就被人從身後捂住嘴巴從床上拖了下來。

“啪——啪——”

李齊被堵着嘴巴一陣拳打腳踢，這才被綁到了椅子上。

他被打得鼻青臉腫，眼皮紅腫着被人用刀尖挑起了下巴。

正對上李遠山那張兇神惡煞的臉。

“唔唔唔——”

李齊見過他，知道他是李長河的二弟，激動的哇哇直叫，想求他放過自己。

“别亂動！”李遠山用刀尖拍了怕他的臉，故意沉下臉吓他。

“我大哥已經被毀了，我不介意也毀了你，你要是還想活命的話，就給我老實點！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他說着陰恻恻的笑了起來，“你這院子倒是不錯，正好我兄弟多，等你死了就便宜我們好了。”

李齊驚恐地瞪大眼睛直搖頭。

他從被燭光照亮的牆壁上看到了更多的黑影，還有被捆在牆角不知生死的書童柱子，心裡一陣絕望。

早知道他就不答應幹那活了。

李長河的弟弟簡直就是亡命之徒！

李遠山一手持刀對着李齊的脖頸，一手摘掉了他口中的抹布。

“說，到底怎麼回事！”他命令道。

“我說我說！”李齊連忙道，“壯士别殺我！”

他現在渾身都痛，一邊忍着淚一邊道：“你大哥這事我真的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就是考試前有人托我給你大哥換件衣服，說是他的衣服太舊了，讓我給換件新的，那我也沒多想，就給他換了。”

那是考試前幾天，有個小厮模樣的人在私塾門口突然攔住他。

“公子，你是這裡的學生吧。”少年拎着一個包袱突然攔住他。

“我是，你誰？”李齊被攔住，有些莫名其妙。

難道是他爹托人給他送東西？

“是這樣的，私塾裡有位叫李長河的公子，我家姑娘看他衣服舊了，想給他送件明日穿的衣服，祝他府試順利。”

少年将手裡的包袱給他。

李齊原本不想接，但視線一轉，正好跟停在不遠處的馬車裡的少女視線對上。

是個穿紅衣的貌美少女，正撩開窗簾往他這裡看。

見他看過來，她對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李齊暗罵李長河這小子真是好運，竟然走狗屎運被富貴人家的姑娘看上了。

最後還是接過了包袱。

他跟李長河的矛盾其實不是多深，就是曾經同住一間房，倆人的生活習慣不相投，再加上李長河成績比他好許多，經常被他爹拿來比較，他就很生氣。

不過後來他爹給他在縣裡買了個院子，他就搬出來住了。

“事情就是這樣，手長在你大哥身上，那他要穿，我也沒辦法呀！”李齊哭哭啼啼道，“你大哥肯定跟那女的認識，說不定就是中了人家的殺豬盤了！”

“閉嘴！”李遠山吼道，他眉頭皺的死緊，“那女的是誰？你知道嗎？”

從沒聽說過他哥跟哪個姑娘有來往，說不定是李齊這小子編的。

“我怎麼知……”李齊剛要窩窩囊囊的反駁，突然表情一怔，“哎。你等等，我好像知道那女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