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一張很标志美人面,膚白勝雪,眉如遠黛,杏眼烏黑明亮,比之标準的鵝蛋臉更加小巧的下颌,平添幾分柔弱之姿,即使沒有脂粉修飾依然嬌媚明麗。
這樣的姿容在此之前蕭晝隻見過一人,貴妃周氏。
礙于她是他的庶母,蕭晝沒有仔細觀察過,但周貴妃之美,是整個楚朝盛京舉世皆知的事實,時下京城以周貴妃的妝容衣着為标準,從貴女到平民女子無不追捧模仿。
葉皇後也曾感歎周氏天生麗質,輕而易舉就能得到很多人的愛,包括她大半生都求而不得的帝王之愛。
蕭晝心裡生出嘲諷之意。
無論是母親對父親魔怔似的瘋狂的愛,還是父親對周貴妃的萬般愛寵,都讓他覺得十分惡心,因此選太子妃之事一拖再拖,他甚至想過按照選拔官員那樣,選出聰慧過人的女子,這樣生下的孩子不至于随了母親成為蠢蛋。
隻是沒有等到那一天。
他望着眼前的姑娘,心中情緒翻湧。
蕭晝不是傻子,自然清楚他喜歡她,還是傾向于一見鐘情的那種喜歡。
他不會像那些僞君子那樣找借口說什麼被對方的賢惠聰穎所折服,事實上為色所迷是大部分人都沒法抗拒的本能。
隻是他沒想到他也會是這類人。
膚淺、庸俗,和這世上大部分男人一樣,無法抗拒美色的誘惑。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時知雨見他盯着她的臉不說話,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
還是和以前一樣光滑細膩,超好摸呀。
她一臉懵。
“什麼都沒有,就是看你好看。”蕭晝定定地瞧她。
“嘿嘿,我就知道。”時知雨喜滋滋道。
她喜歡别人誇她好看,感覺得到了肯定。
她拉着男人的袖子往店裡走。
蕭晝擡起手臂搭在她肩膀上,時知雨下意識的往他懷裡貼了貼。
“你對誰都這樣嗎?”他克制不住地問。
“什麼樣?”時知雨擡眼懵逼地瞧他。
蕭晝今天好奇怪,整個人都怪怪的。
“能随便和男人抱在一起。”蕭晝低斂着眉眼。
話說完後他又有些後悔,不該這個時候問的,至少在他想出解決方法前都不該挑破。
忽視了這麼久的情感,今日莫名爆發出來。
他有些煩躁。
“當然不是,”時知雨也呆愣在原地,她感覺男人的懷抱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大火爐,燙得她有些手足無措,“我沒和其他男生這麼親近過。”
時知雨上學早,同班同學很多談戀愛的,但大家都覺得她是個小屁孩,再後來上了大學,她還沒有成年,玩心重,自然也錯過了戀愛的最好時機,後來研究生階段,天天焦慮的要死,也沒時間去找男朋友,就連應付追求者都煩的不行。
“我沒談過戀愛。”她強調道。
說完兩個人都愣住了。
好奇怪,她為什麼要解釋這個。
不對,他幹嘛要這麼問?
時知雨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似乎和蕭晝過于親近了,親近的甚至越過了社交距離。
蕭晝有心想問談戀愛是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但氣氛太尴尬,他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兩人沉默着走到店裡。
老闆笑着迎了上來:“公子和夫人要看點什麼?”
時知雨一愣。
這樣的場景并不少見,她和蕭晝總是會被認成夫妻,甚至在解釋了他們是表兄妹時,對方還會以為他們是夫妻關系。
她以前覺得是因為這個時代成婚的表兄妹很多,現在認真回想,她覺得是……他們太親密了。
一種介于情侶和朋友之間的親密。
她默默地開始回想。
“想要點什麼?”男人清冷低沉的音色在她耳旁響起。
他還環着她的肩膀,就像是把她抱在懷裡一樣。
“嗯……要珠花。”時知雨目光随意掃去,眼睛唰得亮了起來。
這家鋪子不大,隻有二十平左右,脂粉和首飾整齊交錯的擺在紅色的綢布上。
古代的頭飾分很多種,一套完整的頭面買下來要花許多錢,因此平民女子最多給頭上簪一根钗或是珠花,這已經算是家裡條件不錯能有的待遇了。
時知雨對粗糙的脂粉不感興趣,她就是喜歡這些頭飾,最好可以像電視裡那些演員的打扮,頭上簪許多飾品,梳好看的發型,可惜這需要很多錢以及幫她打扮的侍女。
現在這條件有幾樣首飾就不錯了。
“老闆,這個多少錢啊?”
時知雨舉起一根銀質發簪,通體光亮如雪,簪身錾刻着細密的雲紋,簪頭是一對振翅欲飛的蝴蝶,蝶身鑲嵌細碎的藍寶石,看起來亮閃閃的。
“夫人好眼光,這簪子是城裡新流行的樣式,隻要一兩銀子五十銅闆。”老闆笑道。
時知雨拿着簪子的手微微一頓,若無其事的放下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