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安靜的跟在兩人身後,夜風還帶着些料峭的寒意,兩人身上的披帛被風吹的纏繞在一起。
盧靜姝突然道:“知雨,這件事你不該管的。”
她擔憂地望着她。
“季夫人與常大人的原配夫人天然處于對立狀态,你若不救她,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但你救了她,就是得罪了季夫人,常大人也許感激你,但時間一長,難保季夫人不會吹枕邊風。”
“況且,常大人本來就更喜愛季夫人,也不怎麼在乎他的妻女……”
時知雨知道盧靜姝是真的關心她,才會把話說的這麼透徹。
她歎了口氣,語氣惆怅:“你說的我都懂,但我要是見死不救,良心上會過不去呀。”
“關鍵我還是個大夫,我們學醫的有醫德考試,要是故意不救人就是跟我這麼多年受的教育背道而馳。”
時知雨苦着小臉:“秦夫人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她還有個沒長大的小女兒。”
她捏着自己的手指,歎氣又歎氣。
盧靜姝微怔,唇角緩慢牽了起來。
也對,她當初不也是她好心救回來的。
不該因為一直待在黑暗裡,就把心也染成黑色。
“是我狹隘了,”她緩緩道,“季夫人的能力沒有那麼大,說不定她也不會在意此事。”
時知雨覺得她在安慰自己,但她沒有反駁,默默接受了這份好意。
兩人晃晃悠悠的散步到各自住處才分開。
……
夜晚,蕭晝被人扶着回了院子。
他喝了些酒,有些不舒服,尤其渾身酒味,要是直接上床估摸那個嬌氣的小人兒要嫌棄他了。
因此他喚人在淨室備了水,準備沐浴後再安置。
淨室在卧房右側,有一道暗門可以直接通到卧房,面積不大,隻有一扇挂衣用的屏風和一個木制浴桶。
蕭晝淨身時不喜人伺候,他揮揮手,讓仆從都下去,這才寬衣解帶準備沐浴。
水溫正合适,他微阖着眼靠在盆壁上,突然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他立刻警惕起來。
方才隻是為了少喝點酒裝醉,蕭晝實際酒量很好,耳力極佳的他聽出這腳步聲應是體重較輕的人才會發出的,大概率是個女人。
女人?
蕭晝輕輕叩擊浴桶的壁沿。
“吱呀——”
房門被推開,白雪紅着臉,媚眼如絲的往門内看去。
今晚她已經打聽清楚,殿下喝了酒去沐浴,姑娘早早在榻上歇下,如此時機可遇而不可求,她一定要抓住機會,最好能直接懷孕!
蕭晝突然重叩了下浴桶。
暗衛立刻出現,一人捂嘴一人拖腿,白雪還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就被拖了下去。
守在門外的陽春看到這幕,立刻就往卧房内跑。
“姑——唔——”
她也被身後的暗衛捂着嘴拖了下去。
淨室的門重新合上,蕭晝陰沉着臉坐在浴桶裡。
剛才那女奴的眼神讓他着實惡心,一直不處理她是顧及時知雨,怕她追問,反倒給了那女子可趁之機。
蕭晝心裡像吞了蒼蠅一樣。
他作為帝後唯一的嫡子,自來驕傲不已,被婢女觊觎這種事,在他看來簡直像是被癞蛤蟆纏上,隻是想起都覺得惡心,從前在東宮也處理過不少宮女,久而久之便沒有宮女敢僭越半步。
蕭晝再待不下去,匆匆起身擦幹身體,從暗門進了卧房。
時知雨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突然壓在她身上。
“蕭晝。”
她閉着眼抱住他的脖頸,嘟嘟囔囔:“你回來啦,剛才有沒有聽到外面有什麼聲音?”
她好像聽到有人叫她,但是太困了,沒有力氣回應。
“沒有,你聽錯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在夜色裡還帶着幾分灼燙。
他拉下她的衣領,從她雪白纖細的脖頸處往下親吻。
昏暗的燭光下,女孩乖巧的閉着雙眼,肌膚賽雪,眉眼如畫,氣質清逸脫俗,仿若一塊完整的美玉。
蕭晝摸着她的臉,眼底閃過癡迷。
她果真十分完美,可惜現在還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