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雷飛滿不在意,把脖子上襯衫的扣子解了兩顆,他為人長得很粗狂,身子也壯,每次扣子扣上都覺得勒到脖子不舒服。
“她們嘲笑你?我看她們羨慕你還來不及呢?天天個捧着你。”
“老爺!”
“行了,這事情上面自有安排,不是你我能操心的。”
他說上面自有安排,聽在錢太太耳朵裡可是品出了其他的意思,心下隻道那些小道消息果然說的都是真的,心裡一下子就被喂了一顆定心丸。人也越發鮮活起來。
錢雷飛自然沒注意到她這些情緒的轉變,他在警局處理了一天的事物,又餓着肚子和她說了一會話,已經是累及。
“飯準備好沒有?”
“準備好了,這就能開飯。”
錢太太得到想要的結果,心情大好,站起來就開始張羅,
“陳媽媽,通知廚房可以開飯了。”
等沈沛荌再來錢家的時候,錢太太對她的态度可謂是異常的熱情。
很好,看來一切都在按照她預想的一樣發展。
課剛上完,錢太太就忍不住了,讓陳媽媽拿過來一個信封。
“蘇老師,這是我們太太的一點心意,那件事還望你多上心給辦穩妥了。”
沈沛荌一眼看過去,信封鼓囊囊的很厚實。
“錢太太,這不合适,能幫您辦事是我的榮幸,這錢是萬萬不敢收的。”
她一番謙虛的話語,說的錢太太臉上笑容更甚。
“收下吧,一點辛苦錢,以後讓你幫忙的地方多着呢。”
沈沛荌也不好在推脫,臉上無奈隻得收下。
錢太太見她收下,知道這事她算是答應辦了。眼神點一點旁邊的陳媽媽。
陳媽媽又拿出一個箱子,當着面打開,她還有點猶豫,這箱子裡的錢是太太抵押了顧老爺給她陪嫁的一間鋪子才換來的,現在太太竟然要全部拿去買滬西鹽号股票,她不敢想要是全部賠進去,太太可就一點退路就沒了。可是太太現在着魔了,無論她說什麼都不會聽。
沈沛荌看着一箱子的錢,看向錢太太遲疑的問道,
“這麼多錢?錢太太是打算買多少?”
錢太太今天穿了一件火紅色的皮毛大衣,此刻靠在沙發上,襯的她的膚色越發紅潤,指甲點一下面前箱子,紅唇輕啟,語氣輕狂,
“有多少我要多少!”
沈沛荌略作驚訝,重複了一遍,
“是有多少要多少嗎?”
“對,蘇老師,你盡管去買。有多少我收多少!”
“我明白了,錢太太放下心,這事我肯定幫您辦好,就是畢竟這事情比較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說完眼神不經意的朝陳媽媽看過去,錢太太自己也知道她這話的意思。
“放心吧,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你說是吧,陳媽媽?”
陳媽媽看着她微擰過來的眼神,心裡叫苦,
“是的,太太。”
沈沛荌拿着箱子,陳媽媽親自送她出去,到門口後,陳媽媽端着一派莊嚴的語氣,
“蘇老師,我家太太信任你,還望你莫辜負了她!”
“我家太太是個單純的,但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如果敢哄騙她,下場不是你能承擔的!”
她眼神犀利,說出的話也是不客氣,臉上全然是對她的不信任。
“陳媽媽,我知道了,您就送到這吧。”
沈沛荌非但沒生氣,反而還是那副柔弱模樣,姿态謙卑,語氣溫婉纖弱,任人可欺。
陳媽媽看着她的樣子,臉上也覺得臊的慌,她也不願意這樣欺負一個弱小姑娘,但為了自家太太隻能狠下心。
夜幕降臨,上海的市中心依舊歌舞升平,人潮湧動,一派繁華。歌舞廳最近新出的表演吸引了不少人前來觀看,更有人不惜一擲千金,隻為一睹舞女芳容。
而在上海郊區,卻在進行着一樁秘密的交易。這裡一到晚上,連個擺攤的都沒有,挨家挨戶的都閉門不出,路燈也早已經壞了多時無人修理,就連巡邏的平時也根本不會來這。
“這次要買多少?還是1000?”
說話的人叫田春來,是私下專門兜售股票的,他從中賺些差價,不是熟人介紹根本聯系不上他。主要這兩年上海抓的嚴,所以他們這些人行事都不敢光明正大。
他看着眼前裹的隻剩下一雙眼睛的女人,穿的粗布麻衣,說話嗓音粗啞,根本判斷不清年齡,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傭人,出來替主人購買,隻是前幾次買的也不多,每次隻買1000股,買的還是滬西鹽号的。滬西鹽号本來就一直在下跌,聰明的都知道根本不能買,不知道哪家主人這麼蠢笨,偏幾次就買這個鹽号。
導緻他一趟下來賺的根本不多,要不是熟人介紹的,他根本就不想來了,所以此刻見到眼前的女人也有些意興闌珊的。
沈沛荌搖搖頭,粗啞的嗓音開口說道,
“這次不買滬西鹽号的。”
田春來搓着手,眼睛一亮,還當她是想通了,緊接着這女人的下一句話就讓他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我這次要買滬善鹽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