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開才不管那麼多,反正心裡被堵的那口氣順暢了。
“這麼多?”
“都看看,說不定真有你能用得上的。”
周京煦翻看了幾張,眉頭越皺越緊,才終于看到自己想要的那篇新聞。
死者:王輝,男,27歲,就職于證券交易所,被人發現死在靜南路路口,死狀慘烈……
看完之後也終于知道自己姨父為什麼要給他打這通電話了。
警察局放話3天找到兇手,結果現在一個星期了,還沒找到,不僅如此,到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就連目擊者也因為瘋癫無法提供完整的口供。
因為死者是交易所的,為了撇清嫌疑,交易所不斷向警察局施加壓力;好不容易沸騰的交易市場,商戶老闆們絕不能容忍因為死了一個人而再次冷下去;各方壓力之下,為了盡快破案,他這個姨父也不得不拉下臉面來求他。
周京煦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果然,關心死者真正死因的永遠隻有死者家屬。
靜南路還沒有解封,每天都有巡邏隊的換班輪崗。
靜南路路口出事點被圈了起來,路燈下有燒過的紙錢,應該是家裡人過來祭拜過。裡面的一條巷子用路障把出入口攔住了。
周京煦過來的時候,正好撞見有民衆圍在路障後面大聲抗議。
“這要到什麼時候?昨天還讓出門的,憑什麼今天連門都不讓出了?”
“對啊,把我們都看起來就能抓到兇手了嗎?”
“這都幾天了,要抓到早就抓到了。”
巡邏的四人指着人群中說話的人吼道:“吵什麼?再吵就把你們都抓起來!”
“都别急,等查出來自然會解封!”
人群安靜了下來,很快又有聲音傳出來,
“等等等,又是等,等到什麼時候?”
“有本事把我們都給抓進去,這日子和進去有什麼區别?”
有一人出聲反抗,立刻就有更多的人附和,場面越發的不受控制,巡邏隊的一直吹着哨子,拿着警棍呵斥他們往後退。
沈沛荌就是在這個時候開門出來的。
她在家裡聽着動靜越來越大,蘇姨想出來勸一勸,被她攔住了。這幾天街坊都憋着一股氣,總得讓他們把這口氣出出來。
她出來的時候,正好刮過來一陣大風,地上的塵土樹葉瞬間被吹起,她把手擋在眼前,等這陣風過去之後才放下。
然後她就隔着人群,和站在路障外的周京煦遙相對視。
周京煦見到她,嘴角又露出那抹意味深長的笑,隔着人群遠遠的朝她無聲的說了四個字,
“又見面了。”
嘴唇一張一合,但沈沛荌看懂了。她同樣也露出笑來,對着他說了兩個字,
“好巧。”
兩人心知肚明。皆知對方是什麼意思。
周京煦拍了拍巡邏隊其中一人的肩膀,那人正煩着忙着安撫暴動的民衆,被拍了之後,煩躁的轉身,
“誰啊?沒看見警察在辦案嗎?在敢幹預,”
剩下的話在他看見周京煦那張臉的時候咽下去了。
“周少爺!”
聲音不大,卻讓原本暴動的民衆安靜了下來。
他們看着周京煦,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
“周少爺?真是周少爺來了?”
“太好了,周少爺來了這案子很快就會破了。”
……
不僅這些民衆開心,那幾個巡邏隊的也很開心,他們開心終于不用每天守在這裡了。
“大家放心,這件事情我會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兇手。”
“把這路障撤了!你們也不用在這裡守着了!”
那幾個巡邏的不可置信般,“這,周少爺,這,我們沒法交差啊。”
周京煦看着說話的那人,“你就說是我讓你們這樣做的。”
那幾人還有些猶豫,隻是把路障給拆了,也沒有立馬就走,周京煦也無所謂,随便他們。
眼見路障拆了,人群中爆發出歡呼。
周京煦就是在這歡呼聲中,逐漸向沈沛荌走過去。
沈沛荌站在原地沒動,直到周京煦走到他面前。
“怎麼回事?蘇老師的女兒和周少爺認識嗎?”
“沒聽蘇老師說過啊,看這樣子好像是認識的。”
“别說,兩人還挺配的。”
“就你這張嘴,别亂說話了,小心被聽到了。”
…….
沈沛荌内心,無語凝噎,已經聽到了!
周京煦略俯下身,低頭和她平視,
“換個地方聊一聊?”
沈沛荌看着他的眼睛,那雙眼睛依舊是那樣,黑白分明,充滿侵略,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人看透。
“周少爺不是來查案的嗎?”
周京煦直起身,“和聰明人說話果然不費勁。”
沈沛荌笑了笑,“多謝誇獎!不過如果周少爺是想問我一些關于案子的事情,抱歉,我知道的恐怕還沒有你多。”
“是麼?我看不見得!”
沈沛荌擡頭看着他,“如果周少爺想要個導遊的話,我倒是願意帶路。”
周京煦終于笑了出來,“榮幸之至!”
兩人一前一後往路口方向走去,見沒熱鬧可看,人群才終于散開。
周京煦看着前面的背影,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原來你叫蘇清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