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有什麼好茶招待,周少爺将就一下。”
面前的茶杯裡浮着幾片碩大的茶葉,顔色偏灰,應該是這個家裡能拿出來的最好的茶葉了。
“客氣了。”
周京煦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的味道不錯。”
沈沛荌瞥了他一眼,她沒想到,周京煦這種少爺竟然也會維護别人的自尊心。
那女子看向沈沛荌,“這位小姐是?”
“我,”沈沛荌剛準備說話就被周京煦打斷。
他看着她,眼裡那股惡趣味又升起來,
“這是我助理,姓蘇。”
“原來是蘇助理。”
沈沛荌愣了一秒之後反應過來,“王太太,叫我小蘇就好,我們過來就是想問問您先生的一些事情。”
那女子拍了拍小男孩讓他去一旁玩,待小男孩跑遠,她才看着他們,
“有什麼想知道的你們就問吧。”
沈沛荌看着周京煦,等着他開始開口問。
誰知他隻是端起茶杯,撇了撇杯子裡的茶葉,喝了一口,
“小蘇,你幫我問吧。”
沈沛荌搞不懂他想做什麼,那女子又一直看着他們,她隻好陪着他把這場戲演完。
“王太太,您先生平時有沒有和什麼人結仇?”
那女子想了想搖頭,“我先生很老實,在外面說話都很小聲,哪裡會和别人結仇。”
“您在仔細想一想。”
“真沒有。”
“那您先生去世那晚你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他那晚根本一整晚都沒有回來,直到白天警察找上門,才知道他已經,已經,”
她說着說着又哽咽了,眼淚又開始往下掉。
沈沛荌把手帕遞給她,“王太太,節哀順變。”
她見女子情緒好一點了才接着剛才的問題問話。
“您先生一整晚沒回來,家裡人沒想過出去找他嗎?”
“他早上臨走時說晚上要加班盤點,所以就不回來了。”
“經常不回來嗎?”
“之前有那麼幾次。”
“是換了這個工作之後才開始不回家的嗎?”
她沒注意到,在她問出這個問題後,周京煦看了她一眼。
“是的,自從去交易所上班之後就有好幾次不回家,我問他他隻說要加班盤點。”
“那您覺得他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的地方…”那女子想了一會,“有一次,他回來的時候臉上是帶着傷的,我問他是怎麼回事,他說不小心摔倒了,可那傷分明是被人打的。還有一次,回來的時候額頭上都是血,我問他怎麼回事他也不告訴我。”
“他有和你說過什麼工作上的事情或者其他什麼事情嗎?”
那女子搖頭,“他隻說這個月幹完就不幹了,我問他好好的工作怎麼說不幹就不幹了,他說,他說,”…那女子糾結着似乎無法啟齒。
“他說什麼?”
“他說交易所的老闆似乎某些方面有特殊癖好。”
她說完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三人面面相觑。
還是沈沛荌打破沉默,
“最後一個問題,您先生出門那天穿的是什麼顔色的衣服?”
“穿的黑色,我記得很清楚,那件衣服是我婆婆剛給他縫好的。”
“我問完了,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周少爺!”
最後三個字周少爺咬的很重。
“沒有了。”
周京煦仿佛沒聽懂她話裡的情緒,起身告辭,“今天多有打擾了。”
那女子卻突然往前走了兩步,在他面前跪下來。
兩人都沒料到她會這樣,周京煦上前想把她扶起來,有道身影卻快他一步。
沈沛荌反應極快,立馬上前去扶她,她掙脫着不起。
她眼睛決絕的看着周京煦,燃燒迸發出希望,如同看着救命稻草一般。
“周少爺,都說您斷案如神,我信您!求求您,一定要查出殺害我丈夫的兇手。我給您磕頭了。”
她說完額頭就要朝着地上去磕,周京煦在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預想之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女子驚訝的擡起頭,在看清楚發生什麼之後目露驚慌,口中喃喃開口,“蘇小姐,蘇小姐…”。
就連周京煦也愣住了。
那女子磕的突然,沈沛荌眼看來不及阻止,隻能快速把手墊在地上,那女子磕頭時用了十足的力道,一下子就砸在沈沛荌手上,她的手立馬開始泛紅。
她忍着痛把那女子扶起來,那女子木讷的看着她,又看着她的手。
沈沛荌安慰她道:“沒關系,一點也不疼。”
随後又拍了拍她,堅定的說道,
“放心吧!周少爺一定會查清真相,找出兇手,讓你先生在天之靈安息的。”
她說的真誠,不帶一絲敷衍和安慰,仿佛在她眼中,周京煦就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