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煦想到什麼,突然往外面跑去,陳開沖着他背影喊道:“你去哪?”
沒有回應,周京煦已不見身影。
陳開上前一把拽住茶樓小二衣領,質問道:“說,誰叫你來的?”
小二畏畏縮縮,“是,是在包間的客人。”
他話說完,陳開和楚勝男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
他們的所有舉動,竟然都是在對方眼皮子底下做的,甚至有可能,就連這一步也是對方早就算計好的!
一想到這,陳開生氣的揪着小二衣領往茶樓方向走。
掌櫃的剛坐下喝口茶,嘭的一聲,茶樓的門就被猛的推開,隻見剛才離開的人又去而複返了,正納悶着,在看向他身後,自家的小二被揪着衣領踉踉跄跄的往這邊來。
掌櫃的眼神一緊,“這位客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周京煦沒理他直往二樓去,掌櫃的摸不清他什麼意思,隻能跟在他身後上樓。
二樓左邊的包間門開着,裡面早已空空如也,哪裡還有什麼人影。
周京煦轉身問道:“裡面的人呢?什麼時候走的?”
掌櫃的被他周身戾氣吓到,哆嗦的說:“和你們前後腳,你們剛出門她就下來了。”
周京煦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向外面街道看去,白茫茫的一片,目之所及,哪還有什麼身影,就連腳印都沒有。
當真是好算計!
他腮幫子鼓緊,眼神中蘊藏着怒氣,手掌用力拍了一下窗戶,窗戶因為慣性猛的往外彈了好幾下,嘎吱嘎吱的響,掌櫃的在後面看的心驚膽跳的,愣是沒敢多說一句。
周京煦閉上眼睛,冷風沿着窗戶不斷往裡湧,雪粒子四面八方的撲來,砸在臉上生疼。
忍了幾秒之後,他把眼睛睜開,眼裡那股惱怒已經不在。
下樓時,陳開和楚勝男已經帶着小二回來了,三人都在大堂站着,小二戰戰兢兢的,衣領還被陳開揪在手裡沒有松開。
掌櫃的見此場景,想了想,實在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這幾位,他稍往後退了幾步,剛準備趁機去打電話,走在前面的周京煦就開口了,
“掌櫃的,如果我是你,此刻想的就不是去打電話報警,而是,”他轉過身,眼神直盯着掌櫃的,“想清楚等會應該怎麼說。”
掌櫃的被他看的心虛,賠着笑臉,“沒有沒有。我就是想去後面吩咐一下,給三位上壺茶。”
小二見掌櫃的下來,立刻委屈的喊道:“掌櫃的。”
掌櫃的立即朝他瞪了一眼,呵斥道:“閉嘴。”
周京煦打量着茶樓小二。他的身高偏矮,所以即使裹着女生的衣服從遠處看也根本看不出來不對,更何況圍巾完全把他的頭給裹住了,越是這樣小心翼翼,越是具有欺騙性。
周京煦坐下來,讓陳開把手松開,“說說,那人都和你說了什麼?”
小二被松開,猛的咳嗽了好幾下,眼神看向自家掌櫃求助。
掌櫃的剛想說話,陳開就搶先一步開口,
“周少爺問話,你最好如實回答。”
掌櫃的和小二吃驚,同時喊道:“周少爺!…”
周京煦眼神睨了陳開一眼,沒否認。
掌櫃的知道他的身份後,态度立馬轉變,踢了小二一腳,
“知道什麼趕緊說!”
小二慌忙點頭,“我給三位送完茶出來後,左邊包間的客人讓我過去,然後給了我三塊大洋,讓我去對面巷子盡頭那個廢棄老房子放個東西。”
“那你這衣服是怎麼回事?”
“衣服也是客人準備的,讓我穿上。”
陳開聽到這嗤笑出來,“讓你這樣打扮,你就沒懷疑過有什麼不對麼?”
小二搖了搖頭,吞吐道:“那位客人給的多,所以要求奇怪點,我,我也就,”
他低着頭沒繼續說了,接下來的事情他們也知道了。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我全部都說了,如果我要是知道那人是周公子要抓的人,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做的。”
那小二又把目光投向掌櫃的,乞求的希望掌櫃的能幫他說幾句話。掌櫃的移開視線,裝作沒看見一樣,他的心裡漸漸湧出一股絕望。
周京煦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睛看着他身上穿的那件女士衣服,問道,
“那人是年輕的還是年老的?”
小二臉上閃過糾結,嘴唇蠕動,不知道該怎麼說。
“有什麼你就說什麼。”
“那人,那人聽聲音明顯是個年紀大的,但是,但是,”
楚勝男是個急性子,本來就因為被耍了心裡生氣,見他吞吞吐吐的,更着急了,忙催促道,
“但是什麼?你快說呀!”
“但是,那人的手卻細膩白嫩,不像是一雙老人的手。”
本來那客人進門時包裹的嚴嚴實實,就連手上也帶了雙手套,光聽聲音真就是一位年紀大的。但他進去送茶點時,那人正摘下手套在畫着什麼,見他進來忙把手套戴上,他無意間就瞥了一眼,也沒往心裡去。
聲音是蒼老的,手卻是年輕的。
楚天賜一個十歲的小孩,自然不會去注意這些也不會想到這些,隻知道聽聲音就以為是個年紀大的。就連這茶樓小二,要不是無意間瞥見,恐怕他們又會被誤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