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車門合上,快步朝後面走去。
副駕那人也意識到不對,趕緊下來,一把把布掀開,車廂裡哪裡還有朱金的影子。
他把布丢在地上,臉色陰沉的可怕,“該死!讓他給跑了。”
司機慌了起來,人跑了,這回去要怎麼交代,“完了,完了,這下我們兩肯定死定了。”
副駕那人被他吵的頭疼,斥了句“閉嘴!不想死就先别吵!”
司機立刻把嘴閉上。
朱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現在上海都是認識他的人,他肯定是沒地方躲得,那他能跑到哪裡去?
突然腦海裡閃過一個地方,偵探社!
朱金已經知道老爺要殺他了,他在監獄裡面也提過,說周京煦找他問過背後之人的事情。那麼現在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偵探社!
“快上車,去偵探社。”
司機雖然不知道這時候不找人,反而去偵探社幹嘛,但腳下還是一踩油門,往偵探社急速開去。
朱金一路往偵探社跑去。還好現在是晚上,路上人并不多,别人看見他髒亂的樣子,隻以為是哪裡乞讨的乞丐。
他的腿在跳下車時,摔在地上,現在跑起來膝蓋鑽心的疼,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周京煦說的對,他真的被放棄了,那兩個人就是來殺他的,他應該早點想明白的。
現在唯一能收留他的就是偵探社,對,隻要他把事情全部說出來,周京煦一定能救他的。
他已經好幾天沒吃過一頓飽飯了,此時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隻知道如果不拼命的跑就真的沒命了。不斷有冷風往嘴裡鑽去,他的嗓子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了,快了,偵探社就在前面了,過了這個路口就到了。
突然,車子的急刹聲在背後傳來,朱金瞳孔放大,意識到什麼,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
他看着前面的偵探社,大門倏的打開了,周京煦和阿二走了出來。
他着急的喊道:“周,”
可惜他的嗓音破碎,這一個周字被蒙在喉嚨裡,根本就聽不見。
他又準備喊,嘴就被人從後面捂上,往車子的方向拖去。他掙紮着,雙腿亂蹬。
鞋子和地摩擦的聲音逐漸變大大,周京煦已經朝這個放向看過來了。
朱金腳拖在地上用力的使勁摩擦,喉嚨裡不停地發出嗚嗚的聲音。
然後他脖子上就被劃了一刀,溫熱的血液呲的一下噴出來,他的瞳孔逐漸發散,掙紮的手臂和腿軟綿綿的垂下。眼神裡最後閃現的全是不甘,直到沒了動靜,被人再次丢進了車廂裡。
他沒想到,他死前嘴裡說的最後一個字竟然是周。
“少爺,看什麼呢?”
周京煦收回視線,問阿二:“你剛才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阿二搖頭:“沒聽到啊,老爺和太太還在家等着你呢,快走吧。”
上車之前,周京煦又往那個方向看了眼,那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阿二開着車駛離偵探社,在路口時和一輛裝菜的車擦肩而過。
司機憤憤的罵道:“麻煩,害我廢了老大勁才把地上的血處理幹淨。要說我屍體直接就扔在那算了,幹嘛還要再帶走?”
副駕那人手裡玩着一把小刀,眼裡閃過一抹陰狠,“他的屍體還有大用處,死前盡忠,死後也算是他為老爺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證券交易所門口新挂了牌子,滬善鹽号股票不對外售賣。
這一舉動惹得股民紛紛咒罵。
即使這樣,也不妨礙滬善鹽号的股票每天瘋長。
大雪封路,導緻鹽号股票上漲,本以為隻會持續幾天。沒想到又發生了雪崩,導緻道路坍塌,這下子修起來還不知道要多久。
大家私下都在說這最大的受益者當屬沈老闆的大哥沈國平。本來他接管時,滬善鹽号的股票都要跌破市值了,現在倒好,一直在往上漲。眼看着就要重回巅峰時期了。
本來大家也就跟着新鮮熱鬧幾天,沒想到這下子連買都買不到,更炒的滬善鹽号股票千金難求,有市無價。
就連新滬報頭版,一連幾天全部是滬善鹽号。
沈沛荌聽到消息卻不敢放松,她拉開抽屜,拿出那兩張紙。王太太給她的東西她看過了,兩張紙上隻記錄了一些數字。她研究過,這些數字并不是記錄每天出售的股票數量,也不是每日股票上漲和下跌的幅度。
具體是什麼,她暫時還看不出來。
她知道,背後之人的目的就是要最低價收購鹽号,肯定不會就這樣放縱鹽号股票價格一直這樣漲上去。
讓她沒想到的事,背後之人動作居然這麼快。
隔日一早,當人們還沉浸在睡夢中的時候,殊不知,上海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以至于後來提起時,直呼那是上海同一時間内發生的令人震驚的三個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