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長半信半疑,看她的樣子不像在說謊,要真是周少爺的助理,那他肯定得罪不起,他不敢耽誤,出門就給偵探社打去了電話。
“少爺,有電話。警察局那邊打來的。”
兩人剛回來不久,陳開調侃一句,“這警察局動作倒是快,知道先來找你。”
周京煦拍了他一下,起身去接電話。
陳開看過去,電話那頭不知道再說什麼,周京煦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有不可置信,有疑問,還有一絲受傷?
這倒是稀奇了,電話裡到底是說了什麼,能讓周京煦一下子有那麼多情緒。
挂上電話後,周京煦明顯的有點心不在焉。
陳開迫不及待問道:“喲,電話裡說什麼了?讓你魂不守舍的。”
周京煦罕見的沒理會他的調侃,而是起身拿起衣服往外走。
“我出去一趟。”
陳開???稀奇了,這到底電話裡說什麼了?
剛開門出去,阿二就在背後喊道:“少爺,這裡有你的一封信,昨天就送過來了。”
信?周京煦想到什麼,轉身回去從阿二手裡拿信。
果然是之前寄出去的那封信,現在終于有了回信。
監獄牢房裡,沈沛荌被關進來之後隻是靜靜的坐着。同牢房的一個女人縮在角落裡,時不時的打量着她,眼裡全是好奇。
可能一個人在這被關久了,這女人終于忍不住向沈沛荌靠近。
“你是犯了什麼事被抓進來的?”
沈沛荌轉頭,就看見一個滿臉烏髒,頭發淩亂的女人。
“我沒犯事,一會就會出去了。”
那女人同情的瞅她一眼,顯然是不相信她說的話。
“被抓進來的剛開始都這麼說,都堅信自己能出去,你看我,都被關了不知道多久了。剛開始我丈夫還會來看看我,現在,呵,我都記不清他長什麼樣子了。”
女人自顧自的說着,見沈沛荌一直沒搭理她的話,也就識趣的沒在開口了,也是,剛進來麼,總需要點時間去适應。
她眼神往桌子上瞟,目露貪婪,她是看見這女人和警長說了幾句話的,然後警長就派人送來了幹淨的飯菜和水。
在這裡面,别提幹淨的飯菜了,就連吃飽都成問題。
“你這飯菜還吃嗎?這可能是你進來之後唯一一頓幹淨的飯菜了。”
沈沛荌終于有了點反應,看她一眼,微笑,“不用了,你吃吧。”
那女人見她這麼說,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來,狼吞虎咽起來。心裡還覺得這女人都被關進來了,還看不清形勢,現在不吃以後有的後悔的。
有腳步聲逐漸走近,接着是鑰匙插進鎖鍊的聲音,警長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蘇清姿,出來吧。”
那女人嘴裡還含着飯菜,聽到聲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又看了沈沛荌一眼,穿的很普通啊,到底是什麼來路。
沈沛荌被警長帶去了另一層,單獨關了一間,但這裡明顯比剛才那間好太多。
她隻字不提,也不問警長周京煦是否會來,整個人都有一種氣定神閑的笃定。
從算計周京煦的小姨那天開始,她就知道遲早會查到她身上,顧芸是個沒主意的,肯定會把所有的罪都推到她身上,而錢局長為了交差也隻會把她拉出去交代。
她本無意拉周京煦入局。
她回想起那天,她到處打聽父親的案件,卻一無所獲。所有的東西仿佛被抹去一樣,什麼都查不到。
那一瞬間,她意識到,父親的案子沒有這麼簡單,敵人在暗處,而她在明處,她如果想查清父親的案子,想保住父親一手打拼下來的鹽号,她就必須要找一個強有力的幫手,而這個人,就是周京煦。
周京煦家族勢力龐大,在上海還沒人敢動他。而且,他好像一直在查父親的案子,他是最合适的人選。
碰到偵探社的楚勝男是個巧合,但卻讓她産生了一個大膽的謀劃。于是她找到了楚勝男的弟弟,讓他幫忙送信。
她知道證券交易所肯定和父親的死相關,她沒辦法查,所以她必須把偵探社和交易所放在一個敵對位置。
果然,周京煦開始懷疑了,正巧楚勝男的弟弟告訴她交易所來了個人,連朱爺都親自迎接,她猜到了來的人是周京煦,所以故意讓楚勝男的弟弟去暴露。
她演了那麼一場戲,目的就是為了試探周京煦是否夠格能合作,也幸好他通過了考驗。
拉攏周京煦隻是第一步,錢家和周家關系密切,她隻能從錢家入手。
而她要做的就是借助周家入局,把鹽号搶過來。
阿二在街上開車,見周京煦沒反應,隻是沉默的坐在後面,好像看完那封信之後就越發沉默了。
周京煦讓阿二在車上等着,他下車後往監獄大門方向走。
距離上次來這邊好像才剛過去沒幾天,監獄比之前更加的陰冷潮濕。
警長沒想到周京煦真的來了。看到他時,有一瞬間的慌亂,很快又鎮定下來,慌什麼,錢局長下令抓的人,要有事也是他們自家人内部的事情。
“人呢?”
“在這邊,周少爺這邊來。”
警長在前面帶着路,周京煦在後面跟着。
監獄的牢房都是有劃分的。死刑犯的在最下面一層,單獨一間,肮髒不見天日;而其他罪行不重的則是被關押在第二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