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沈沛荌搖頭,這一點她很确定。
周京煦這才松了口氣,又意識到自己好像過度緊張了,幸好對面的人也沒發覺。
“這個人我會去查,你不用管了。”
“另外,沈老闆的案子可以合作,但如果你想借助周家的勢力拿回滬善鹽号,你知道,不可能的。”
查案是他自己的事情,但如果涉及到商号之争就不一樣了,周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不可能把自己家族放在這麼危險的境地,這點沈沛荌清楚地知道。
“我明白,這樣已經很好了。”
“謝謝你。”
她真誠的道謝,目光坦誠的看着他,周京煦反倒不自在的别開眼,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敲門聲及時響起,書房的門從外面扭開,陳開探頭進來,臉上挂着笑,頗為不好意的說道,
“兩位不好意思打擾了,實在是樓下的電話催的急。”
周京煦起身,“你先坐一會,我下去接個電話。”
說完就拉着陳開要走,陳開側身躲開,一下子坐到他剛才坐的位置上,好心開口建議道,
“你先下去吧,我在這陪蘇小姐聊一會。”
他也不去看周京煦是什麼表情,對着沈沛荌露出友好微笑,“蘇小姐應該不介意吧?”
沈沛荌看了周京煦一眼,他手插兜站在門口,也不說話,一雙眼不滿的看着陳開坐在他的位置上,那副樣子像是一個被搶了玩具的孩子一樣。她被自己這個想法吓到,又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些好笑。
她無奈搖搖頭,笑着回道:“不介意。”
陳開轉頭看着周京煦,眼裡打趣,仿佛再說,看吧,人家都不介意,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即使不滿也隻能憋着。
見周京煦還不走,陳開催促道:“快下去吧,電話那頭挺着急的。”
語氣中流露的壞笑藏都藏不住。
周京煦又警告的看了他一眼,這才下樓去接電話。
他故意把周京煦支走,沈沛荌料到他是有話要問,“陳少爺,有話直說。”
陳開本來還在想怎麼開口,沒想到她這麼直白,那他也不扭捏了。
“也沒什麼,就是好奇,想問問你和周京煦怎麼認識的?”
他和周京煦整日混在一起,怎麼都不知道周京煦是何時認識她的。
沈沛荌驚訝,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她本來以為他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上來興師問罪的。
陳開見她不說話,也覺得這樣問一個姑娘家太冒昧了,趕忙又開口找補,“蘇小姐,我沒有别的意思,你如果不想說也沒事。”
沈沛荌搖頭,輕歎,“我隻怕我說的陳少爺未必會想聽。”
陳開沒聽出她話裡的意思,還覺得她這話是指自己和周京煦,于是料定兩人之間肯定不簡單。再看對面這姑娘,柔柔弱弱,我見猶憐,說這話時,語氣明顯的失落,說不定還有一段蕩氣回腸的坎坷。
“願聞其詳。”
他豎起耳朵,此刻俨然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樣。
沈沛荌隻挑了幾個重點的字來說,“證券交易所的九色花,十塊大洋,清浦街236号。”
陳開聽完表情一下子就變了,這幾個熟悉的字眼從她嘴裡一一蹦出來時,他隻覺得遍體寒涼。
策劃一切,把他們偵探社耍的團團轉的罪魁禍首此刻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坐在他面前。而且還是周京煦親自把人領上來的。
再看向向沛荌時,什麼柔柔弱弱,我見猶憐,統統不複存在了。
雖然已經極力隐藏,但沈沛荌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他的變化,從剛開始的熱情逐漸變得冷淡,要不是有最基本的教養在,估計現在他會把她轟出去。
沈沛荌也不介意,看了下外面天色,識趣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得先回家了,我母親在家裡一定很着急。”
陳開也不挽留,客氣的起身,“蘇小姐慢走。”
下樓時,周京煦還在打電話,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他似乎很煩躁,眉心皺的很緊。
見沈沛荌獨自下來,臉上看不清情緒,而身後也沒有陳開的身影。
他對着電話那頭說了句“這件事之後再說。”就急匆匆把電話挂了。
不用想,電話那頭肯定是在說關于她的事情。
周京煦走過來,還沒開口,沈沛荌就率先一步說:“我先回去了,我母親一個人在家裡。”
“我送你回去。”
周京煦轉身去拿車鑰匙。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周京煦腳步頓住,不解的看向她,“你和陳開在書房說了什麼?”
“沒什麼,隻是告訴了陳少爺一些他該知道的事情。”
難怪,難怪陳開沒跟着下來,以他的教養不會這麼沒有分寸,除非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周京煦堅持,“還是送你吧,天快黑了,這邊離你家挺遠的。”
沈沛荌倏的笑了下,“周少爺難道忘了,夜晚出行我可是熟門熟路。”
她說的雲淡風輕,周京煦卻感覺心裡莫名被刺了一下,手裡拿着的車鑰匙猛地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