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看了眼她的臉色,“昨晚沒睡好嗎?”
沈沛荌把報紙放下,揉了揉眼睛,臉上有些困頓,“隻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她并沒有多說,低下頭安靜的喝着碗裡的湯。
“昨天周家少爺來找過你。”
昨晚沈沛荌回來的晚,回來時臉色很不好,她就沒有說,現下想起來,周京煦來的時候一臉着急,她擔心是有什麼急事别被她給耽誤了。
“我知道了,昨天見到他了。”
沈沛荌的情緒仍是不高。
蘇棠不免有些擔心:“真沒什麼事吧?”
“沒事,”沈沛荌頓了下,“下午我出去一趟。”
蘇棠點頭,默了下還是不放心的提醒道:“晚上早點回來,最近不太平。”
她視線在沈沛荌旁邊的報紙上停留一秒又移開。
那份報紙她早早的就看到了,一眼就認出照片上的人是沈沛荌。
她擔心她就這樣暴露萬一被認出來,她其實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還是不要給她增加多餘的負擔了。
沈沛荌點頭,“有什麼需要我帶回來的嗎?”
蘇棠搖頭,忽然想到什麼,“幫我去郵局看一下有沒有清姿的信件,這孩子都好久沒給我寄信了。”
很久沒寄信了?
沈沛荌心裡開始疑惑,但為了不讓蘇棠看出來,還是說道:“我知道了,許是最近學業重,等忙過這陣子就會來信了。”
她這麼一說,蘇棠也放下心來,确實以往這個時候都很忙,是不會有信件過來的。
沈沛荌吃完午飯回屋,昨晚遇到話浩然之後有些事情她需要重新布局了。
錢家宴會上,沈祥兆顯然沒認出她來,趙慶林和話一鋒看她時也很冷漠。
或許,父親臨走前,重要的東西沒托付給這兩個好友,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趙慶林和話一鋒不是一路人。
要開始調查沈家,找到福媽是關鍵!
那通急匆匆挂斷的電話,福媽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所以才會無故失蹤。
想到這,她從書裡翻出一張地圖。
這是一張手繪的上海地圖,上面彎彎繞繞标注了一些重要的地方,都是她回上海後,親自走了好幾遍畫出來的。
她在上面用筆圈出趙家和話家。
趙家是做珠寶生意,話家則是鋼鐵生意。
她細細回想。記得有一年,趙慶林的生意出了問題來找父親幫忙。當時她躲在書房外面,聽到書房裡傳來激烈的争吵,之後趙慶林摔門而出,兩人的關系也有了裂痕。
會是他嗎?
她不确定。
話一鋒,她嘴裡念着這個名字。
這個人她一直看不透。
話一鋒在上海到處做善事,和父親一樣,是别人口中的大善人。
每次見到她時,也都特别和藹,父親和趙慶林起争執時,他就是中間的和事佬,永遠樂呵呵的,不管别人說什麼都不會生氣。
她也一直很喜歡這個好脾氣的叔叔。
直到...
她親眼看見,話一鋒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裡,暴戾的将一隻野貓殘忍虐殺,當時他臉上的嗜血瘋狂,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之後,再見到他時,她都會覺得莫名的害怕恐懼。
這件事一直埋在她心裡,就連父親都不知道。
要不是遇見了話浩然,聽他提起往事,她幾乎都快要忘記那段塵封的事了。
或許,她對話浩然的恐懼有一半是來自于他的父親。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她的回憶。
“清姿,有人找你。”蘇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沈沛荌連忙把地圖收好夾進書裡。
她起身去開門,就看見了在大廳坐着的楚勝男。
看見她出來,楚勝男向她眨了眨眼睛,沈沛荌被她搞得一頭霧水,待看見她手上拿着的報紙時才明白。
“你們慢慢聊,我去你王嬸家納鞋墊。”
蘇棠拿上一筐線出門,把空間留給了她們。
楚勝男看着蘇棠出門,轉頭對沈沛荌說,“怎麼感覺你和你母親長得不像?”
沈沛荌笑笑,“我長得像我父親。”
“你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還有你是怎麼找到我家的?”
“阿二說的。”楚勝男随口應道,并揚起了手裡的報紙。“這報紙上的人是你吧?”
沈沛荌看着那份報紙莫名有些頭疼,還真是有些麻煩。
她無奈點頭,反正也瞞不了。
楚勝男見她承認,有些驚訝,本來她還不太确定,這下子就是闆上釘釘了。
“那,那這上面說的...周京煦對你,你...你們...?”
她開始結巴,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出來。畢竟現在外面說的還挺難聽的。
沈沛荌苦笑了一下,回答。
“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