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京南直接背着她到就近的酒店開了個房間,讓她在裡面休息,自己淋着雨出去買碘酒。
她淚眼婆娑地坐在酒店的大床上,祝京南也是這樣半蹲在她身前,把傷口上的污漬擦去,碘酒每落下一些,她就龇牙咧嘴地喊疼,祝京南不得不把動作放得更輕,還得給她吹涼氣。
傷口消完毒後,他親自給她吹頭發。
那天到後來,祝聽白派司機來接他們,錢詩則把一夥出去騎車的人都罵了一頓。
宋湜也甚至有一周沒見到祝京南,她聽說他發燒了,想去祝家看看他,但祝家保姆說他不在。
一直到一周後他們再度見面,宋湜也總覺得祝京南的氣色不大好,他們也再沒有一起騎過車。
等他去洗手,宋湜也長舒一口氣,她得去洗個澡冷靜一下。
祝京南的聲音從開放式廚房傳過來:“浴室在左邊。”
宋湜也抱着睡衣趕緊跑進去了。
浴室裡的溫度不斷攀升,水汽将宋湜也的臉蒸得通紅,她都快要呼吸不暢了,誰能想到很快她就會跟他哥哥結婚呢?
浴室傳出的水聲在靜谧的空間中格外明顯,祝京南坐在沙發上,聽見水聲一直響,停了一會兒,又繼續響。
她的包倒在茶幾上,裡面的手機掉出來,鈴聲是她喜歡的流行歌手泰勒斯的《style》。
來電顯示祝聽白,倫敦時間大約是上午十點多。
祝京南任憑鈴聲響了半分鐘,按了接通鍵。
祝聽白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阿也,在忙嗎?”
他沒出聲,那頭便又傳來祝聽白不确定的聲音:“阿也?”
祝京南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喝了一口之後,将玻璃杯放在茶幾上,玻璃相互摩擦的聲音傳進電話另一頭。
他終于發話:“大哥,阿也在洗澡。”
回應他的是亘久的沉默,久到他嘴角淡淡噙起一抹笑,又喝了一口水。
冰涼的感覺從喉間貫穿全身,他突然擰起眉,捂了捂心口。
祝聽白的聲音愈發冷:“阿也的手機為什麼在你這裡?”
祝京南耐心解釋:“她今晚會住在我家裡。”
祝聽白确認地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眯起雙眸,出言警告:“祝京南,她是你嫂子。”
他輕輕笑着,唇角的笑意更顯乖張,不慌不忙地開口:“是嗎?你們還沒結婚,就這麼急着鎖住她?”
“就快了。祝京南,你最好能記得五年前說過的話。”
祝京南斂起笑意,望着屏幕上“聽白哥”三個字,眉眼露出倨傲:“大哥,我不做君子。”
修長的手指落在屏幕的紅色按鍵上,他将通話挂斷。
君子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但他不做君子。
半個小時後,宋湜也從浴室出來了,浴袍的尺碼剛剛好,左右交領交叉後,系帶綁在腰間,她洗了頭,頭發還濕着。
洗澡的時候水不免碰到傷口,讓她一陣一陣的疼。
祝京南拿了吹風機過來,她伸手打算接過,他卻同她錯開手,手指攬上她滴水的發絲。
宋湜也渾身一僵。
“剛才祝聽白來電話了。”
宋湜也愣一秒,立即伸手去夠手機,發現通話記錄顯示接通,時長五分鐘。
她立即從沙發上站起來:“你替我接他的電話?!”
祝京南眉目沒有明顯反應,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來。
宋湜也坐在沙發上,有點不安:“你跟他說什麼了?”
他很誠實:“我說你在洗澡。”
宋湜也回頭望他,滿臉的不可思議,嘴唇幾度張合,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有病吧?
宋湜也雙手抱胸,沒好氣地說:“你這樣講,我怎麼解釋?他萬一誤會我出.軌怎麼辦?”
祝京南的手指捋過她的發間,唇間浮着一抹平和的笑意:“你們在談戀愛嗎?”
“沒有......”
“我們在談戀愛嗎?”
“......沒有。”
宋湜也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按照這個邏輯推理,她這算哪門子出.軌,這确實是一個很好為自己開脫的理由,但宋湜也還是覺得荒唐。
降噪的吹風機風筒聲音環繞在她耳邊,她耳尖的紅意一直蔓延到脖頸,她忿忿地開口:“動作輕一點!你扯到我頭發了!”
他看向她空着的耳垂,又問她:“怎麼沒戴耳釘?”
她答:“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