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令中的桃雲拼成了“一重”兩個字。
九淵捏起傳音符:“阿汀,通知大家趕往一重。”
未等符燃盡,九淵轉身便快步前往,花川沉默地跟在她身後。
*
一重景象,慘不忍睹。
遍地死雀,黑紅色的血蔓延了一路。
一重一路上空曠無比,幾個受了傷的小神瑟縮着躲在角落不敢探出頭。
九淵看着眼前景象,應是赤霄戰神已與那鬼王歸羽戰鬥過了一番,明顯是鬼王頹敗之時,他這才叫他們過來。
召出鳴霜,九淵大步在前開路。
赤霄戰神有心,将鬼王逼到這空曠之地,免了一重更大的損傷。
皓見他們二人趕來,收起了赤霄劍,開口道:“東海目淵鬼王作亂,那個鬼王比歸羽強上許多倍不止,我帶天将前去鎮壓,這裡就拜托二位。”
九淵端手行禮:“九淵領命。”身後的花川點頭附和。
見他們應下,皓轉身飛快離去,追趕先行的天将隊伍。
花川走在她身後,默默注視着旁邊一雙雙可憐無辜的眼睛:“又枝已是重傷,又善于變幻躲藏,應是不敢同我們硬碰硬,阿淵小心這些個旁邊的小神。”
“嗯。”
阿汀帶着修竹樾喬匆匆趕來,見了滿地的黑雀死屍,愣是一步不敢停留。
“阿淵!”遙呼喊着,“鐘禮被玄機先生帶走了,珉被梨行先生派出去了,花川我沒……哦,花川來了呀。”
見了花川,阿汀刻意将頭轉去一邊,不滿都寫在了臉上。
衆人領了阿汀的傳音符,随後分開找去。
九淵走了許久,雖然偶爾見數隻黑雀襲來,卻也是構不成什麼威脅,一擊必死。
明顯這鬼王已是強弩之末。
他們五個人五個方向,一張網似的漸漸給鬼王逼到角落。
可又枝始終沒有出現。
沒過一會,傳音符傳來阿汀的聲音:“鬼王在這!”
順着傳音符的方向指引,九淵飛速向着他們所在的方向趕去,身後花川亦是收到了訊息,在她身後跟着。
黑霧彌漫,籠罩一片暗夜。
一方朝着最黑暗的地方飛去,照亮一片前路。
越走到深處,越是濃重的血腥味。
鬼王已窮途末路!
意識到這點,衆人便再無顧忌,快步直追。
想到那日黑水玄地,鬼王同父帝有勾結,修竹更加快了腳步,恨不得将他一瞬間殺個灰飛煙滅。
濃霧盡頭,是一座懸崖。
若不是一方在前照亮,他們怕是直接一腳踩空摔下去。見了懸崖邊,他們便也有了準備。
樾喬放出數道弦,阿汀修竹挽住弦而下,待他們下去後,樾喬再招弦滑下了懸崖。
晚來一步的九淵與花川,順着前方亮起的數盞白蓮燈,聞到一陣熟悉花香,便在崖邊停下了腳步。
白栀子。這是流霜谷。
九淵回頭望向花川,意味深長。
上次他們叫這鬼王逼到絕境,而他……算了。
挽上流霜谷白栀子藤蔓,二人滑下。
下面,便沒有那些個濃郁黑霧了。
他們幾個人追着鬼王到此,竟是追丢了。
崖邊忽地出現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看着是個小少年模樣,正一瘸一拐地向滿壁白栀子後面躲。
上次一事,大家吃過鬼王那變幻模樣的虧,如今這流霜谷下隻剩一個小少年,大抵除了鬼王也不會有别的小神出現。
不給他機會,修竹拔出腰間竹笛,短劍出鞘。玄地之事,他必須在這裡了斷!
樾喬随之,百弦迸發,籠罩着刺向那小神。
阿汀:“诶!”
隻見一白衣身影飛速上前,在短劍前、百弦下,花川抱住了那小神。
修竹尚未來得及收劍,九淵上前,召出鳴霜,反手折腕,攔住了修竹短劍。于此同時,劍意迸發,磅礴劍氣猛地震斷上百根弦,擊退面前衆人數步。
樾喬站定,不可置信地擡頭望去。
方才見了花川如此舉動,她是想收回弦的,可這發出去容易,收時卻怎麼也控制不住。還好殿下震碎了那些個弦,可叫她震碎了,她心底竟莫名的……嫉恨。
明明一同剛過五重試煉,為何她卻如此強大。
修竹收劍,陰陽怪氣道:“不愧是日月之力。”
九淵收劍:“還行吧。”
阿汀一臉擔憂上前,轉着圈地上下打量了一通:“阿淵沒事吧?”
“沒事。先前日日在未青上神那,我已知曉如何駕馭這兩股子神力了。”
見她一臉輕松模樣,阿汀可算松了這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若那百弦不被震碎,此刻的花川與那小神怕是會叫她刺穿。樾喬心中一股子無名火,隻好朝着花川發起來:“你突然闖出來這是幹嘛!眼下正是追殺鬼王之時,我們已将他逼到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