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太穩固了。

愛芙提前通知過百裡铮，指揮部負責與他對接的新管制員将在今日午後聯系他，說話間，他的終端震動，加密語音通訊接通：“S016雪鸮執行隊長你好，我是新任管制員C425，代号……蔥白。”

“蔥白，嗯，真是個好代号，”百裡铮擡頭望向還在跑圈的亞瑟，強忍住笑，“不像你的風格啊，馬修。”

“你應該知道這是錄音通訊的吧？”

百裡铮最終還是樂出了聲：“嗯，我還知道你現在磨着後槽牙，在心裡把我連管制室那群人一起罵。”

中央軍區行動代号規則寫明，各單位自行選定代号詞庫，所有作戰人員按照單位歸屬，從指定詞庫裡選擇行動代号。百裡铮所在的暗枭，代号就全是鸮形目的鳥類學名。

“管制室有這麼多人嗎？古地球中草藥名C發音開頭的沒剩幾個，我不想叫穿山甲也不想叫陳皮！”馬修抓狂低吼，百裡铮甚至能聽到背景音裡有人在偷笑，于是他也笑：“聽起來蔥白确實不錯。那麼，蔥白管制員，準備什麼時候給我任務詳細情報？”

馬修洩氣：“任務詳細情報已發送至你的終端。”

終端再次震動，百裡铮查收：“确認收到。糖糖……你見過她了麼？”

“行動還未正式開始，過去見她一面的時間總是有的，你在怕什麼？”

新人訓練并不需要百裡铮時刻盯着，作為軍官，他可以自由進出基地，都在軍事區裡，想見肯定能見到。

“我不合格。”百裡铮輕聲道。他被本能支配了理性，放任情·欲肆意妄為，沒有照顧到伴侶的身體狀況，才導緻兩人的第一次以失敗的結局草草收尾，在生理衛生課上都拿不了滿分，更何況他是樂恬的Alpha，必須比其他Alpha更加優秀。

他不合格，更不是一個優秀的伴侶。

還好不是可視通訊。馬修暗自翻了幾個白眼，實在懶得理會小情侶的彎彎繞繞：“樂恬在第三機甲開發部過得可好了，每天都有不同的Alpha請她吃早午餐、午餐、下午茶、晚餐、夜宵，我看她人都珠圓玉潤的，也許你馬上就是前男友了。”

百裡铮：“……”

“下一步指令發布之前，請在基地保持待命，C425蔥白完畢。”馬修結束了通訊。

亞瑟終于做完十組基礎訓練，大汗淋漓跑過來，剛把水壺拿起來，百裡铮指節敲擊着終端的表面，靠近他，若有所思道：“你喜歡蛙跳還是負重跑？或者障礙攀爬？”

亞瑟警覺：“你想幹嘛？”

“沒什麼，隻是想教你什麼叫夫債夫償罷了。”

知道軍部防火牆攔不住樂恬，信息安全負責人專門叮囑過她不要亂來，樂恬表面上唯唯諾諾，私底下甚至摸進了愛芙的源代碼層級，順手給愛芙打了兩個升級補丁。

聯邦法律規定智能體擁有完全的人權，樂恬的行為好比偷偷摸進别人家裡什麼都不拿，反而幫忙做完清潔才走。愛芙這種級别的智能體擁有自我學習的能力，編程能力勝過大多數普通人，升級維護都不需要額外的人員幫助，源代碼被動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反向破解了樂恬的掩體，直接在她的單人宿舍裡投下投影詢問。

然後愛芙發現樂恬不光清潔做得好，還很會按摩，幫她清理了冗餘數據——雖然智能體并沒有實體——但愛芙說：“感覺腰酸背痛都消失了。”

所以在樂恬的下班時間，她的宿舍裡會定時刷新愛芙的投影，兩個人會像真正的朋友一樣聊天，然後愛芙調用一部分空閑算力，和樂恬一起檢索19年前的檔案，尋找她親生父母的線索。

樂恬直覺，19年前的事件并不像簡報所寫的那麼簡單，否則一個撿到救生艙的不起眼的事件，為什麼會被放在絕密級，需要至少兩位将官的批準才可以查閱？

可惜，數日以來，一無所獲。

“愛芙，我們是不是漏掉了什麼關鍵詞？”樂恬氣餒地仰倒在床上，把頭埋進被子裡。

愛芙的嗓音冰冰涼涼，語氣卻足夠真摯：“我建議再次檢索一下MIA檔案，DNA庫裡找不到與你匹配的個體，令尊令堂大概率已不在人世，也許你是你家族最後的幸存者。不要放棄，樂恬。”

“好吧。”樂恬翻了個面，舉起終端，開始新一輪的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