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閑不會幹涉百裡铮的抉擇，隻會為他分析利弊，告訴他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起責任，從小如此。

百裡铮緩緩點頭：“這不是百裡家内部的危機，隻有我去，才有轉機。”

聖歌會的行為明目張膽，卻又不留一點痕迹，普通的情報人員根本滲透不進去，而且就算入會，也隻是低級成員，想接觸到核心層，不知道要花費多長時間。

他們沒有時間，岌岌可危的聯邦更等不起。

百裡閑不再多言，拿起桌上擺放的小相框，用手輕輕撫過，暗暗歎了口氣。百裡铮知道，父親的書桌上常年擺放着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上的母親笑容燦爛，充滿生氣，與她生命後期的憔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些都拜聖歌會所賜。百裡铮垂眼。不用去想，如果父親身上沒有家主的重擔，他必定會親自去找聖歌會的麻煩。

“等一下，铮哥，你去的話，樂恬怎麼辦？”亞瑟愣愣打斷了兩人的愁思：“被做實驗就算了，要是讓你和Omega……”

“铮哥當然會為我守身如玉，對不對？”樂恬用力握了握百裡铮的手。

嚴肅的氛圍被兩人的一唱一和打散，百裡閑也大笑着參與進來：“說的對，百裡家不能沒有繼承人，要不你和樂恬先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樂恬差點沒咬到舌頭，轉頭對上百裡铮亮晶晶的瞳仁，嘴巴開開合合，最終悻悻閉上。

百裡铮笑起來：“父親，别欺負她，按規矩來吧。”

“那就先訂婚？”百裡閑作勢打開終端查看日曆。

秦牧适時插嘴：“上次跟明叔聊天的時候，他說他把日子都挑好了，還想讓我問問少主，喜歡哪個季節、什麼款式的禮服呢。”

百裡閑溫和道：“讓明叔選個最近的好日子，铮兒你覺得呢？”

百裡铮轉向樂恬，略帶窘迫和緊張，耳廓微微發紅，低聲問：“你願意嗎？”

樂恬中學的時候，也有過少女心萌發的階段，戀愛沒談過，就開始暢想自己被求婚的場景。也許是在電影院，也許是在某個廣場的噴泉前，也許是在遊樂園……萬萬沒有想到，會是現在這種場面。

這算求婚嗎？沒有鮮花，沒有煙火，沒有情話，甚至都算不上什麼正式場合，要是馬修在，想必會掉頭就走，并附贈一句尖酸刻薄的挖苦。

樂恬卻覺得，啊，就是這個，就應該是這個。

天時地利人和不過如此，感情就是這樣不需要多餘的陪襯和過場，也不需要用什麼來證明兩個人情比金堅，水到渠成就好。

但樂恬還是撅了噘嘴：“你這算求婚麼？”

“當然不算，”百裡铮牽起樂恬的手，在她的手背印下一吻，“我不會讓你受委屈，别人有的和沒有的，你都會有。”

輪到樂恬臉爆紅了。

“這算情話麼？”樂恬強撐着，支支吾吾問。

百裡铮搖頭，無比認真地回答：“當然不算，這是承諾。”

情話可能是逢場作戲，承諾則必定會實現。

百裡閑本來看着自己家崽子撩人，想起了和夫人的往事，正懷念着，可惜百裡铮不會見好就收，這大庭廣衆之下，把人家小姑娘逗得，眼見話都快不會說了，實在于心不忍，輕咳一聲：“樂恬也需要和她父親商量，不着急。今天就到這兒吧。”

秦牧和萊莎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不存在，等到百裡閑這句話，如蒙大赦，趕緊告辭離開。

亞瑟撓了撓頭，不确定自己是否需要先行離場，好在百裡閑沒有忘記他：“亞瑟好久沒過來了，铮兒，記得好好招待。”

百裡铮點頭稱是，三人離開書房，樂恬這才松了口氣。

差一點就要被百裡铮捷足先登了，明明是她先告白的，求婚當然也要她先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