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玉搖頭,“不知道。”
“我是幻魔,想來你并沒有聽過我的名頭。”
歲玉的确沒有聽說過幻魔的名頭,但她還是知道,神魔大戰之後,神界諸神傾盡全力将魔族封印的事情。
叔父常帶她去的地方,就是神魔戰場。
她不知道這個幻魔究竟是怎麼逃出來的。
似乎是看出了歲玉的疑惑,孟漠解釋道,“當時我發現不對勁,便制造了一場幻境,被關進去的,不過是我制造出來的替身。我本就無意去理會那些事情,我的愛好隻是為别人制造他們想要幻境,若不是我曾經打賭輸了,欠了個人情,也不會參與這些事情裡,打架有什麼意思,還是制造幻境,看着他們在幻境裡無知無覺的死去,才更有意思些。”
孟漠打量着歲玉道,“看着那些人在美好的幻境裡享受,在痛苦的幻境裡掙紮,卻不知道,那都是假的,才更是有趣,不是嗎?”
歲玉看着他不說話。
孟漠也笑道,“小神君,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麼?”
“我為你制造出一場幻境,若是你能出來,我便放了你,若是你不能出來,你的命就歸我,如何?”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歲玉看着他道。
孟漠歎了一聲,“我不是說了,我和魔君打賭輸了,欠了他一個人情,神魔大戰之時,雖說也去了,卻是沒能出什麼力氣,覺得沒意思留下自己的幻像先走了,誰知道他們居然死得死,被封印的封印。為了還這個人情,我答應破開封印,将他們放出來。”
“你做夢。”歲玉啐道。
若是将魔族放出來,她也成了罪人。
“是有點,我本以為用你的血能打開封印來着,可是沒想到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真是麻煩,不過誰讓我是個向來信守承諾的人呢。”
孟漠看向歲玉,都沒給她反駁的機會,直接道,“小神君,請入幻吧。”
“絕不!”
“這可由不得你拒絕。”
說着,孟漠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指尖溢出了粉色的霧氣,朝着歲玉飛了過去,随後沒入了歲玉的眉心。
歲玉隻感覺眼皮子越來越沉重,她努力的撐着不讓自己睡過去,最終還是敵不過那些睡着,倒了下去。
在她閉上眼睛的時候,額頭上出現了一朵粉色的花朵。
“睡吧,睡吧,在睡夢死去,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孟漠看着歲玉呢喃道。
歲玉入了孟漠給自己制造出來的幻境裡。
她站在桃花林中,目光中充滿了迷茫。
“盛懷安。”歲玉看着朝着自己走過來的人喊道。
那人頓了一下,目光看向了歲玉,随後皺起了眉頭。
“太子妃為何直呼孤的名諱?”
“太子妃?”歲玉不解的看向他。
這個人明明就是……
歲玉頓了一下,突然迷茫起來,明明是誰呢?
她怎麼想不起來了。
她突然覺得,面前的這個人看起來好陌生,他似乎從來沒有穿過這樣看起來很是華貴的衣服。
可是卻怎麼都想不起那個人的模樣。
歲玉隻覺得眼前陣陣發暈,她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着,也是十分華貴。
見歲玉不說話,面前的人又道,“太子妃,太子妃?”
歲玉擡頭看了過去,卻是有一瞬間的愣怔,看着面前的人竟然有了些許陌生感,她道,“你是誰?”
“太子妃怎麼不認得孤了?”
歲玉隻感覺腦子裡好像突然多出來了一段記憶一般。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猶豫着喊了一聲道,“太子殿下。”
“若是不舒服,孤送你回去休息吧。”
說着,歲玉便被打橫抱了起來。
她揉着額頭,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太子将她送回寝殿之後,卻并沒有離開,而是抓住了她的手,目光也是含情脈脈,“這些時日讓太子妃勞神了,六弟欲謀奪太子之位,不惜栽贓陷害,多虧了太子妃冒死向父皇進谏,方才得以重審此案,還孤一個清白。”
歲玉搖頭,對着面前的人笑道,“我與殿下夫妻一體,自不能看着殿下身陷囹圄,如今殿下能夠平安,妾便也放心了。”
說完,歲玉便皺起了眉頭,她總覺得不對,她不該這麼說的,她為什麼要這麼說?
可是歲玉還是不明白哪裡有問題。
太子溫聲道,“太子妃若是累了,便歇着吧,孤會守着你的。”
歲玉點了點頭,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覺得自己不是太子妃,可是她是誰呢?
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歲玉想,既然想不起來,那便不想了吧。
這個太子夫君待她極好,又因為自己冒死救過他,是以與他也算是情深意長。
可是歲玉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哪裡都不對勁。可是不管她怎麼想,都想不明白,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
隻要去想這件事,她的頭便疼得要命,有時候還會夢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她夢見自己幼時與太子待在一起。
身邊的人便說,她與太子青梅竹馬,她的父親更是太子的老師,是以二人幼時一起玩耍,會夢到不足為奇。
她又夢見太子會降妖除魔,身邊的人又說,之前南方突發瘟疫,蔓延速度很快,太子受天命所召,曾帶傩面帶人向上蒼祈福,後來瘟疫果真有所緩解。
夢中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和現在的人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