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互相對視确定,“好的。”
燕堇起身,“最後,我需要你們幫我現在運營的無人酒店項目,安排一個全職法務人員,可以隸屬華居集團,專門給我和項目跑法務工作。”
“前面的工作我們現在落實,但是要人的需求,得走人力部門協調。”
“你們不确定的地方,和陶秘申請就好。”
“好。”
安排完這部分,燕堇正式和張蔚岚談話,“我想請你幫我組建一支屬于我的保镖隊,不是歸屬華居,也不歸于燕總。”
張蔚岚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你大可以彙報上去,我隻是需要專業靠譜的人士幫我搭建屬于我的保镖隊。你可以拒絕,但要做,就需要誠心。”燕堇特意補充一句,“我不需要兩面三刀的碟中諜,工資我出得起。”
“明白。”
“最近,還需安排人保護她,不能再讓她受傷了。”
張蔚岚沒有多問,她對溫華熙亦充滿好奇,輕輕點頭。
動手的人已經被拘留,不過警方處于人道主義,被安排在其他醫院進行救治。尤其是傷了溫華熙的那雨衣男肋骨骨折,最嚴重的是被硫酸潑到眼睛,右眼角膜損傷,估計今後也是半瞎。溫華熙屬于正當防衛,走正常的司法流程處理即可。關鍵的還是源頭處,必須盡快讓這件事塵埃落地。
實際上燕堇早上有早課,忙活這一圈,不得不開學第一天就翹課。
把事情安排好,中午才返回到住處補覺,睡得非常不安穩。
臨傍晚,她在一個激靈下醒了過來,看着昏暗的房間,燕堇怅然若失,彷佛被整個世界抛棄。迅速換了身衣服,簡單洗漱後就驅車前往醫院。
不踏實,非常不踏實,她迫切想見到她。
還沒走進病房,就看到羅萍在溫華熙床邊寫東西。
遠遠望着隆起的被褥,心裡空落落的,想起那人豪言壯志的樣子,又滋生出難言的欲望——她是所有人的溫華熙,可這一刻,她竟然想獨占她。
溫華熙度過一個非常煎熬的一天,全身上下的疼痛沒打倒她,而是媽媽。羅萍全程沒有責備她,是用一種陌生的眼神,帶着失望和心痛,叫她不敢為自己辯白,更不敢多看她幾眼。
早上所有人都被羅萍勸走,她沒有責怪任何一位老師、同學,她知道根源在誰。
六點多正是住院部送餐時間,羅萍知道溫華熙身體不方便,一勺一勺喂她喝粥。
溫華熙起初不敢看媽媽,吃了幾口,拿眼偷瞄羅萍,心一下子揪在一處。
羅萍今年四十六歲,眼角的皺紋明顯,鬓角的白發也比暑假見面時多了,泛紅的眼眶蓄滿了淚水,是對自己濃烈的心疼。
她眼睛瞬間跟着通紅,本來就憔悴帶傷,更顯脆弱。
漸漸,兩人小聲啜泣。
一碗粥,半碗淚,吃得幹幹淨淨。
“媽,對不起。”
可是羅萍沒應答她,自顧自按着自己的節奏照顧她。
等醫生過來換藥、發藥片,再到中午用過飯後,兩人仍然沒有對話。
溫華熙知道羅萍在生氣,自己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尤其羅萍一臉憔悴,不知道她是不是通宵一宿。幸好羅萍中午在陪護床上打個盹,不然她恐怕都得跳起來勸羅萍睡她床了。
“叩叩叩。”是燕堇敲門的動作。
“阿姨好,華熙你好點了嗎?”燕堇此時氣色比早上好上不少,往時隆重的妝容倒沒有來得及安排,隻有淡淡底妝和口紅,“你們吃過飯了嗎?”
羅萍見是上午的小姑娘,起身答,“燕同學你好,你坐,我正好出去走走。”
燕堇主動和羅萍交換聯系方式,“您可以叫我小堇或者燕堇,有事可以随時聯系我~”
羅萍颔首,拿過自己寫的教案就出門去。
溫華熙自清醒過來,并不舒服,麻藥過後是細密的疼痛,更重要的是後怕,這件事遠遠超過她的預估,她對人性的認知得到一次極大的沖擊。
原來報複不一定是親手做的,法治社會中也存在很大安全隐患,親身經曆和聽故事有着天壤之别。那些亡命之徒,怎麼會輕易被她一個學生制服呢?
她看向燕堇,“對不起。”
燕堇看她這副樣子,心疼地說不出話。
緩了一會兒,才問她,“為什麼當時明明全身是傷,還要問我有沒有事?”
溫華熙猶豫許久,眼角泛紅,“是我太天真,以為對方最多是給我們一點教訓,挨一棍子之類,沒有想到對方會找通緝犯下死手。”
“我察覺到有人跟着我們,我沒有第一時間跑,讓你深陷危險,是我的錯。”她眼裡愧疚溢出來,“對不起。”
就,隻是愧疚嗎?
燕堇憑空生出一絲苦澀,心莫名感到刺痛。所以,她對自己和任何一個人都是一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