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個黑影竄出,竟帶着一把武士尖刀抵住盧丹腰部。
那人才喊出“别動”,身旁一同盯着設備的溫華熙反應快捷,一把拽上盧丹手腕朝着自己方向拉扯。發現武士刀時,順勢補上一個踢腿。
對方閃身不及時,生生挨上一腳。
定睛一看,是一個戴着黑色面罩的短發女人!
對方并不是吃素的,武士尖刀揮起,直刺盧丹而去。
溫華熙躲閃,不忘扯着盧丹下蹲。
不想仍然劃到盧丹手臂,一個細長傷口瞬間顯現。
盧丹還來不及感知疼痛,就被溫華熙拉扯着甩到她的身後。
她體能一般,平衡感不好,整個人摔在地上。
帶着攝像機一并倒地,滾在草叢裡。
“你是誰,别動手了!警察就在後面!”楊思賢大喊,轉身朝警車方向揮手求助。
黑衣女人毫不在意楊思賢,專心對付溫華熙。持刀揮去,大弧度左右橫掃。
溫華熙甩開盧丹手腕,八字步連連後撤。
刀如雨落,一個後滾地,扒起地上背包格擋。一時手部青筋暴起,你來我往防禦。
溫華熙察覺對方下方空門大開,立即做出下掃腿。
然而她左腳複健還不夠支撐她高強度運動,反而身體失去平衡,一個踉跄,武士刀霎時間改出刀風向——直直抵住她的脖頸。
“你再動,就割破你的頸動脈。”
這一切發生在幾個呼吸間,溫華熙徹底被對方劫持。
尖刀抵住她的頸部皮膚,甚至已經劃出血痕,叫她不敢再反擊。
是“蜉蝣”的漏網之魚。
短發女人一副癫狂又清醒的模樣,“把攝像機給我立好。”
楊思賢看見對方又把尖刀刺進半分,吓得她顧不得警方那端,趕緊配合行動。
快速立好沒有暫停的設備,鏡頭一經搖向瘋女人,對方就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沒有經過考試就能父母的人,是不配擁有孩子的!孩子們,你們聽着,如果你們感到不公平、被欺負、被虐待,想逃離你的家庭,得到真正解脫,就來‘蜉蝣’吧。讓我們重新投胎,選自己想要的家人!”
她的聲音帶點嘶啞,“自殺,是報複父母最好的方式。”
這喪心病狂的邪教宣言,俨然要把媒體當成一次洗腦宣傳。
此時最後一輛警車一個大掉頭,刹車聲振聾發聩,看來警方已經察覺。
短發女人表演完,便不再發瘋,抵着溫華熙向後退。
“不許跟着我!”
這句話震懾住楊思賢和捂住傷口的盧丹,楊思賢腦子靈機一轉,“她還是個學生,也是個孩子,隻是個小實習生,你不要傷害她!想我們怎麼做,我們都可以配合!”
巷子旁也竄出一個人影,是程柳,她手持電擊棒,惡狠狠盯着對方。
對方沒在意多出來的程柳,反而像被“也是個孩子”戳到,一直在推進的刺刀終于是停下。可她沒搭理楊思賢的繼續遊說,看向疾馳而來的警車,歪嘴一笑。
不等警車到,一輛破舊的SUV先在他們旁邊停下。一名矮胖男人跳下車,手裡竟然拿了把獵槍,更加唬人。
警方的警笛聲響起,大聲公播放着“為了你自己和大家的安全,請放下武器!”
兩人不顧警方警告,拽上人質溫華熙上車,獵槍瞄準着一行人,無人敢跟上前。
獵槍在上車前,甚至挑釁地朝警方方位開了一槍,“砰”一聲,SUV快速駛離。
程柳無計可施,轉頭找到自己的車,迅速跟車追了出去。
除開運送逮捕人員車輛,其他警車全部往返采訪點。留了兩名警察帶手臂略微劃傷的盧丹和楊思賢離開,其餘人駕駛四輛警車追着SUV而去。
“二号車卡住富中路口!”
警用電台炸響的瞬間,破舊SUV已經碾上綠化帶,輪胎擦着隔離帶迸出藍色火星。
在“蜉蝣”車内的溫華熙被颠簸地差點栽到前排,對方拉自己上車,可沒有放下對她的警惕。此時尖刀被換成獵槍抵住自己的太陽穴,她努力控制自己的過于緊張的情緒。
這是她人生第一次直面這種危險,得鎮定下來,想想怎麼脫身,怎麼脫身!
壓住因恐懼産生的生理性肌肉顫抖,咬下口腔嫩□□迫自己平緩,偷偷掃視整車。前面主駕駛位和副駕駛位各坐一男一女,加上自己身旁兩位,合着對方藏了一半的人,警惕心很重。
那名壓着溫華熙上車的短發女人,似是注意溫華熙的眼神,冷哼問,“你多大?”
溫華熙吞咽口水,一個長呼吸,才緩緩答,“十……十七歲,虛歲十七。”
不能說真話,她在賭,賭對方對未成年的不同态度。
“哦。”對方沉默了。
這群人都帶着奇怪面罩,唯一左下角的“蜉蝣”圖案能顯示是同一夥人,其餘衣服各異。相比被捕的人員均是互聯網作案工具外,這些人有線下實戰的管制刀具,甚至槍支,是絕對的危險分子。
幸好現在她們也無暇顧及溫華熙,跟車的情況有些棘手,全部武器開始盯向後方。
讓溫華熙能稍作松懈,逐漸适應危險境地,大腦快速運轉。
後視鏡裡兩輛警車追得越來越近,能看清特警狙擊手從車窗探出的槍管。
“繞去村道滾幾圈,避開所有監控。”副駕駛的女人指揮着。
話說完,子彈砰砰聲響起,聽方位是朝輪胎方向。
可SUV動作速度飛快,一個大轉彎,直沖巷子口,也不顧車身狹窄,和牆面刮出的尖嘯刺破耳膜,又甩開警車幾個身位。
這場本來穩操勝算的警方行動,此刻像個笑話。
本來約在郊區行動是為了方便警方避開群衆,現在也是不法分子便利逃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