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出來?是什麼意思?”薄岩雪不解。
荷冉再次相請,兩人才總算落座。荷冉坐我身側,薄岩雪則坐在我正對面。
我一開始有點糾結,别人都沒動筷子我也不能動,但忍了一會兒實在餓得心慌,再一想,在座既沒有我領導也沒有我長輩,論能力我才是老大,我幹嘛不能吃!
于是我先吃為敬。荷冉習以為常地幫我夾菜盛湯,薄岩雪皺了皺眉,最後也沒說什麼。
小樣!就算你敢說我還能怼不過你?
“薄将軍,實不相瞞,赈災糧藏匿之地,乃是林都城東郊鬼村。那個地方,人根本去不得。”
薄岩雪聞言,表情逐漸凝重。
荷冉繼續說道:“如夢令隻是根據情報分析出地點,交給了幽靈大人,幽靈大人親自進入鬼村才得以證實。”
薄岩雪像是剛從熔爐裡撈出來,被鑄劍的大鐵錘一下一下敲着腦袋,以難以言喻的表情打量我——看我扒飯扒得正香,轉頭問荷冉道:“所以她真的不是人?”
我不自覺地僵了一瞬,手速明顯慢下來。荷冉也被他直白的質問弄得不太高興,垂下眼眸,溫柔地撫了撫我的脊背,輕聲道:“沒有人能從鬼村活着出來,幽靈大人很厲害。”
是吧。我也覺得自己很厲害。
盡管我無論怎麼想,也不可能再成為人類。
薄岩雪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失言,繼續問道:“那從鬼村取出來的糧食,人還能吃嗎?吃了會不會也得詛咒?”
“我也不知道。”我搖搖頭,“我昨天晚上剛把糧食帶出來,你要想知道,就得拿人來試。”
“我來試。”薄岩雪斬釘截鐵地說。
我輕輕挑眉,雖然還是很不待見他,但莫名地信服他。
似乎薄家血脈相承,世代如此,為國為民,甘殉己身,方受百姓擁戴維護。
總覺得,薄家先祖會很高興。
我拿了一個空碗,将手心蓋在碗口,一秒之後挪開,碗裡變魔術似的盛滿了大米。
薄岩雪親自拿過瓷碗,去廚房燒火煮了粥吃,端着空碗回來坐着靜等着。
他的表情過于視死如歸,搞得我都有點緊張,主要是荷冉也很擔心,我便開口解釋:“沒事,吃死了我治。”
荷冉安心了。薄岩雪照樣視死如歸,我也懶得管。
過了大半晌,快能吃午飯了,薄岩雪扯開自己衣領看了看,心口沒有半點病變的痕迹,才松了一口氣。
“你看,我說沒事吧!”我從荷冉手裡抽了一張牌,馬後炮道。
荷冉眉開眼笑,發間粉嫩的荷花透着瑩潤的光,出了最後一對牌,然後往我和小濯曉青臉上各貼了一張紙條。
“喵的!怎麼又是你赢!”我怒而摔牌。
曉青痛苦地趴在桌上:“我早就說不要跟荷冉姐一起玩牌~幽靈大人您饒了我罷!”
“就一局!赢一局我就不玩了!”
“那我們可能要通宵。”小濯面無表情地吐槽。
薄岩雪看着我們四個玩抽烏龜很是無奈,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插嘴:“雖然暫時沒有病變,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也許這大米帶來的詛咒效果輕,一時顯現不出來。”
我問:“你從林都城趕到徐州需要幾日?”
“快馬五日。”
“五日裡若都沒有症狀出現,你總可以安心了吧?”
薄岩雪面容冷硬,不置可否。
其實風修遠對魏家村所施詛咒,具體效果我也不清楚。但有美少年為例,至少證明祭靈咒可以清除詛咒,所以在開始玩牌之前,我已用祭靈咒将全部赈災糧濾過一遍。
可我為什麼要告訴薄岩雪呢?他敢說我不是人,就讓他自個兒擔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