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吧?”青年也不敢确定,他四下查看,雨幕之外卻是大同小異的山林,根本無從辨認,無奈搖頭歎氣,“我早就跟五叔說,傳送陣年久失修,他偏說那是修遠大人留下來的,不能動不能動!這下好,也不知道把我傳送到什麼鬼地方了!還鬧出那麼大動靜!”
“嗷——(山下有人。)”
“嗯,去看看。”青年應道。
他以靈力撐起一層無形的保護罩,将自己和小狐罩在裡面,雨水砸在靈力罩上濺成細碎的水花,遠遠看去像是覆了一圈霧蒙蒙的光環。
他沿着山勢下行,卻并非真的在“走”。
狂風暴雨突襲過後,山中道路變得泥濘濕滑,低矮的灌木伏在地上,脆弱的樹幹則被折斷,橫七豎八地倒着。
他的腳下生出兩股氣流,于是淩空而行,無需踩在肮髒的泥地上,遇見攔路的殘枝敗葉,便輕輕一踏,飛躍過去。如此短短幾分鐘,他就走到了宿鳴秋等人面前。
妖風離去後,苗叔從樹上跳下,攔腰把宿鳴秋撈起來,四個人聚頭,一齊躲在凹陷的山壁處避雨。
青年是從山壁上跳下來的,因而把那四人吓了一跳,細看是個人,才收了武器。
“諸位見諒,”青年雙手交疊在前,拇指朝上,微微颔首緻禮,“小子初到貴地,請問此處可是陵界?”
苗叔聞言,剛放下的心又提溜起來,先是拉了一把靠前的宿鳴秋到自己身後,反問道:“你……你是異界人?”
青年款款微笑:“小子并無惡意。”
你說沒有惡意就真沒有嗎?三個大叔不約而同地想道:又不是宿鳴秋那個傻小子!鬼才信你!
王叔盯着青年瞧,不期然撞上了從青年腦後鑽出來的一對好奇的狐狸眼。
好啊!真好啊!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光亮柔滑、色彩勻和鮮豔的被毛!這不得老值錢了!
“嗷——嗷嗷!”闊耳狐發出驚恐的叫聲,背上的毛都炸了起來。
“主人!他饞我身子!!!”
青年無語了一瞬,擡手拍拍耳廓狐的小腦殼,對王叔解釋:“這是小子家養的寵物,叫大耳朵。”
“家養的啊,可惜了。”王叔無不惋惜地歎道,眼神還有點舍不得挪開,又換來大耳朵一陣憤怒的吱哇亂叫。
這招可謂傷敵八百自損一千,青年覺得自己耳朵都要聾了,拇指食指一掐,牢牢捏住了大耳朵的嘴巴。大耳朵知道惹了主人生氣,哧溜一下又躲回青年後腦的墨發絲裡。
青年轉頭笑笑,既無奈又寵溺:“小家夥就是愛惜自己那身毛,平時還挺乖的,也不會跟人生氣。”
主寵親昵的互動似乎頗能打消人的戒心,至少宿鳴秋現在,隻顧着好奇小狐狸,早不記得對面是個不知底細的陌生人了。
青年乘勝追擊,繼續說道:“小子隻是想了解一些此界的情況,作為交換,我可以送諸位下山。這麼大的雨,想來一時半刻也停不了,不如彼此行個方便?”
苗叔正打算答應。
一個是因為王叔李叔都受了點傷,宿鳴秋那小子現在看着精神,其實已經抱着他的脖子哭了一回,受了不小的驚吓。藍花山上這麼大的動靜,苗叔也怕家裡人擔心,心裡迫切地想要回去。
二個是因為,青年承認了異界人的身份,仍對他們以禮相待,直言不諱,從獵戶的直覺上,苗叔願意去相信他。
不料這時,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