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萦心如擂鼓，她慌了，害怕周亦良把那些潛藏在暗處的暧昧挑明。

“那個……那個……”她想轉移話題，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什麼合适。

女人的心思，周亦良怎麼可能不懂？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微不可察的歎息。接着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再度傳來：“中秋快樂。”

“啊，快樂快樂！也祝你中秋快樂呀，哈哈。”原來隻是節日的問候，林萦長出一口氣。幹笑了兩聲，随即附和道。

“嗯。”男人輕輕應了一聲。

電話裡再一次安靜下來。

如果不知道周亦良就在樓下，林萦可能真的當這是一個普通的問候電話，但是此刻打電話的那個人就在距離自己十幾米遠的地方，她怎麼能靜的下來？整個人又熱又暈的，隻想快點結束這個令人臉紅的通話：“那……要是沒什麼事我先挂了？”

“嗯，好，早點休息。”男人的聲音很輕，跟平日裡并無差别。

“嗯嗯。”林萦挂斷電話，雙隻手握着手機捧在胸前，背靠着牆而站，安靜的客廳裡，她能清晰的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

夜色随着時間一點一點加深，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萦臉上的熱意散去，她動了動身子，準備回屋，轉身的時候，又向外看了一眼，結果那輛黑色的邁巴赫還在！周亦良斜倚在車邊，正在低頭點煙。一簇火光在暗黑中跳躍，亦如林萦再度失序的心跳。

她看了一眼手機上的通話時間，距離他們挂斷電話已經二十多分鐘了，他怎麼還沒走？

細白的手指小幅度的抓弄着窗簾。沉沉的夜色中，林萦遠遠看着男人高大的輪廓，他偶爾擡頭，但更多的時候就那樣站着，似乎是在等待什麼，又似乎隻是在消磨這漫長的夜晚。

一根煙燃盡，周亦良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擡頭望了眼三樓的窗戶，林萦被吓得躲回了牆後。

忽然，她有了一個猜想。

林萦先去玄關處把客廳的燈熄了，然後走進卧室，先把窗簾拉了起來，再把卧室的燈也熄了。

卧室有一個小窗戶，和客廳在一個方向。

林萦摸黑來到自己房間的小窗邊，手指輕輕将窗簾挑開一條窄縫，稍等了一會。果不其然，一直等在外面的男人有了動作，他拉開駕駛室的車門坐了進去，接着車燈一閃，邁巴赫緩緩發動。

車子消失在夜色中，林萦眨了眨眼睛，悄然松開握着窗簾的手，撫上自己的胸口。那裡滌蕩着層層漣漪，是有人投入了一顆小石子，攪亂了一汪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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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年打開家門，迎接他的是個撲面而來的花瓶。

“啪！”刺耳的玻璃碎裂聲在腳邊炸響。今天因為節日新插進去的大朵大朵的洋牡丹，此刻跟玻璃碎片一起躺在地闆上，散落的花瓣和水攪在一起，淌得到處都是。

徐斯年皺了皺眉，并未有什麼反應，他彎腰打開鞋櫃，去拿自己的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