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良情況不明,林萦沒心情像個小學生似的,跟他們拌嘴。她冷冷的看着那雙充滿挑釁的眼睛,唇角勾勒出一抹嘲弄的弧度,随後轉過身,朝着門口走去。
靳天逸哪裡被人這樣無視過,還是當着一幫兄弟和女朋友的面!他氣不過,邁腿就要追過去,把人攔下。
“算了吧,讓她走吧。”一直埋頭抽煙的許安澤忽然開口,他擺擺手,示意衆人讓她離開。
許安澤理解不了,現在這個情況,林萦為什麼還能如此冷靜,她的心裡到底有沒有三哥?不過他覺得三哥要是在的話,不會想看見有人為難她。三哥不在,他想維護人,自己得幫忙護着。
一場喧鬧就這樣畫上句号,但周亦良卻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一點消息。
随着時間的推移,城市的色彩愈發濃郁,曾經滿是活力的綠色,在不經意間已被悄然浸染,摻雜進了深深淺淺的橙和黃。然而,這溫暖的色調卻掩蓋不住空氣中彌漫的絲絲涼意,好似在無聲的訴說着更替的規律。
這段時間,劇組的人都發現,他們的制片人林萦比原來更拼了。從前她也很努力,但不會像現在這樣,對拍攝品質的要求已經近乎到嚴苛的程度,就連鐵人導演汪嘉佑都坦言有壓力。
這天,早點攤的戲拍完,翟夕雯一身粗布麻衣,頂着發髻,坐到在旁邊盯場的林萦旁邊:“今天沒有你的戲。”
“嗯。”作為馮春滢的姐姐,季嫣的存在主要起到劇情催化的作用,戲份并不多。不過林萦不管有沒有戲,隻要開機,必須出現在現場,為拍攝出謀出力。她把自己打造成一台不知疲憊的機器,整天處于高速運轉的狀态,全部的精力,都卯在工作上還嫌不夠,恨不得将分秒掰成兩半用。
一起下戲的尹航,拿了個巨大的保溫壺放到翟夕雯手邊,又問她發髻難不難受,要不要先去拆掉。
翟夕雯說不礙事,他便離開了。
林萦看了看淡紫色的茶壺,又看了看尹航的背影笑了。
在林萦面前翟夕雯并不避諱她和尹航的事情,她回以微笑,然後拿過保溫壺問道:“蘋果熱橙茶,要嘗嘗嗎?”
林萦搖搖頭,她不喜歡果茶甜膩的味道,還是手裡的意式濃縮适合自己。
翟夕雯給自己倒了一杯果茶,試了試,溫度剛剛好:“萦萦,周先生是還是沒有消息嗎。”
這個劇組是周亦良投資的,因為他是老闆,所以大家都很關注他的動态,皓然資本被查封的時候,他們還一度以為劇組又要停擺了,但是那邊的風波并沒有波及過來,《春日》的資金鍊依舊十分穩定。
“嗯。”距離周亦良出事已經一個半月了,但依舊是毫無音訊。
“萦萦,事情已經發生了,雖然不知道最終的結果,但是我們都往好處想。你稍微放松一點,老這麼用工作麻痹自己不是辦法。”翟夕雯擔心的看着一夜未曾合眼的林萦,再這麼熬下去,周亦良也許沒事,她先垮了。
然而,林萦沒有動,但是她不想離開的原因,并不是像翟夕雯所說的,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她不害怕停下來胡思亂想,而是怕浪費時間。《春日可期》是周亦良以個人名義投資的唯一一個項目,因此在事件未定性前,它被保了下來,現在林萦必須得和時間賽跑,她要做的不止是完成,而且要超高質量的完成拍攝!
人生路漫漫,如果周亦良真的在一個岔道口走錯了,無論結果怎樣林萦願意陪他一起面對。等接受完處罰,他想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她可以陪他。若他還有心再戰,東山再起,自己也有這個能力支持他重新站起來。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春日可期》很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機會了,她不允許這個項目有一丁點的閃失。
翟夕雯長歎了一口氣。她知道林萦有多執拗。在《春日》停拍的那段時間裡,劇組的公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收到一筆進賬,多的時候是幾百萬,少的也有幾萬,幾十萬。她知道那是萦萦把自己的每一筆收入毫無保留的上繳給了劇組,為的就是能讓《春日可期》盡快恢複拍攝。
看了看面容憔悴,但眼神依舊堅毅的林萦,翟夕雯沒有再勸,隻是偷偷去找了汪嘉佑,叮囑他趕上戲份不多的天數時盡量早點收工,好讓片場“釘子戶”能離開現場,多撈着點時間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