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煥講起課來還特别殘暴,聲音犀利,不能睡覺。
“過幾天就是你們高三年級的第一次月考了,特别點名某些人,自己爛泥扶不上牆就算了,不要給我丢臉。”
張煥宛如惡魔一般在教室過道之間來回走動。
“特别是河令卓,錢冰,衛華,你們三個,往鍵盤上撒把米,讓雞來填答案都比你們考得好,很難想象你們是每天在學習的狀态,蒙答案之前祈禱過了嗎?”
全班哄堂大笑。
然後張煥又點了幾個名,是開學以來小測驗和作業比較一般,或者知識點認識有誤的,這幾天下課後來辦公室一對一講知識點。
其中就有潘雲實,他被點到名一下就蔫兒了,小聲嘀咕:“要是考不好,我媽這次一定會殺了我的。”
“這次我們課上劃一下月考可能會考的知識點,當然隻是我的猜測,高三年級的考試現在不是任課老師出題了,打鐵還得自身硬,希望同學們不要害羞,有問題多來問我,不要錢的。”
這次課堂的節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緊湊,一股無名的壓力已經在高三年級散開了,他們确确實實感受到,高考好像離自己不遠了。
連平時不怎麼學習的人都老老實實劃了知識點。
課間,申葉霜來找金于詣對知識點。
“我問過老師,上冊第一單元第三節,第二單元五、七節,第三單元的九、十、十一應該都是重點,古詩詞的話,将進酒。”
“我感覺也是。”金于詣沉思了一會:“古詩詞建議你複習多義字詞,我刷的好幾套單元題拓展都考了。”
“你們......在押題嗎。”好先進的讨論,潘雲實有點不可置信。
畢竟他的等級還在這篇課文背熟了沒。
“是啊,”申葉霜笑笑:“金于詣轉來,我再也不用和譚磷一起押題了。”
“他有一股爹味。”申葉霜看看四周,小聲說道:“我忍他很久了。”
“葉霜,你押題準确率高不高?救救我。”
“百分之六十吧,你也得掌握整個知識點才行啊。”
“嗯,但是臨時抱佛腳也有一點用的。”
金于詣大方分享了自己的資料和劃得重點。
“你是耶稣嗎?我看見光了。”潘雲實誠摯的握住他的手。
“你快抄吧,馬上上課了。”金于詣把手抽出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華子,你怎麼也開始寫筆記了。”
“你們都把知識點總結好了,我抽空背一下呗,不然也太難看了,我心裡也慌。”衛華咬着黑水筆歎氣。
其實主要原因還是三班的學習氛圍一下子變得嚴肅上進多了,平時下課和他打鬧的潘雲實都開始學習了,班裡的學習氛圍太濃厚,沒人和他玩,他一個人也做不了什麼,還不如抱一下佛腳。
如果隻有他一個人在搗糨糊的話,心裡也難免慌張。
雖然他們現在都坐在一個教室裡面,但是一年後就會分道揚镳,去不同的城市,走不同的路。
有的人會考上一流名校,比如申葉霜譚磷,有的人可能去二本,有的人或許就不讀書了。
那一刻衛華産生了一種迷茫感,他的世界不大,高中認識的朋友最鐵。
潘雲實再不濟也能考個大專吧。
這裡的大部分人還會選擇學習,如果他什麼都考不上,可能就玩不到一起,不是一類人了吧。
所以衛華今天格外惆怅茫然,甚至都沒時間和河令卓互嗆了。
“唉,你們畢業之後要去幹什麼?我媽說我考個設計專業,繼承家裡服裝店就好了,可是我一點也不懂美術。”
衛華沮喪地在練習本上畫圈圈。
“我家裡沒礦,大概會一直讀下去吧,這個世界可是個卡學曆的地方。”申葉霜想了想說。
看不出她想得還挺深。
“我也想好好讀書的,可是我不是很聰明,明明是努力學了,成績還是一般的不能再一般了,怎麼辦啊。”提到成績,潘雲實就焦慮。
“沒事,失敗是成功他媽,你哪裡不懂可以問我啊。”申葉霜安慰他。
金于詣把目光轉向河令卓。
連衛華都開始焦慮了,他不信河令卓會一點觸動都沒有。
結果這家夥真的一點觸動都沒有,低頭玩MP3的貪吃蛇小遊戲。
申葉霜忍不住cue他:“你有什麼打算?衛華都要學習了欸。”
“我?”他擡起頭神色如常:“留在這個城市當最帥的拾荒人,你們以後會在報紙上看見我的。有瓶子和紙闆也可以給我啊,包月包上門。”
申葉霜:“......”
“我......一定找你,加油。”她提溜着課本回座位了。
“你可以來我家服裝店打下手,你畫畫不錯,可以從掃地大叔開始慢慢升職。”衛華哼了一聲。
畫畫不錯?
金于詣是真沒想到他還有這個特長。
之前河令卓在他課本上畫的活靈活現的小烏龜,還以為隻是無意識的偶然。
“我甯願去撿垃圾,”他搖了搖手指:“你也不想讓帥氣的店員搶了風頭吧。”
衛華被他氣得翻了個白眼:“我就不該和你說話。”
他們兩個人就像兩隻吵架的狗子,繩子松開後雖然不會互啃,但是會嘴對嘴吵架。
夾在他們兩個人之間,金于詣感覺頭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