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于詣沒想到，考試第二天還是吃上了河令卓的飯。

校霸就是大氣，管飯管兩天。

金于詣決定請他吃幾頓路邊攤。

考完最後一門是當天的下午，交卷那一刻擡眼看向窗外，居然已經黑了一半的天。

秋天天黑早，加上今天陰霾重，恰逢陰天，天蒙蒙的黑。

金于詣最大的感受是頭暈，他歸結于腦細胞死太多了，用腦過度，簡稱CPU燒了。

而河令卓心大得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們總說倒數第一，倒數第一，原來是這麼來的。

他本以為河令卓至少會蒙幾個選擇題吧，他連選擇題都不寫，怪不得遠近聞名。

此花美男就直接趴在桌子上會面周公了。

好幾次他向河令卓的方向看去，都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

很合理，回家作業要寫，不寫就要下處分，但是考試可以考零分，因為沒有規定不可以考零分。

考完試還不算放學呢，老師們争搶着要來上課。

金于詣感覺有點透不過氣，而且累到了，他平時是不怎麼玩手機的一個人，竟然也有偷偷開機玩一把開心消消樂的沖動。

累到極緻就是困，他是很困，但心裡吊着一根線，左右是睡不着的。

難受。

下午的課是被張典搶了。

據說最會搶課的就是劉典和張煥，一個是撲克臉，一個是暴脾氣，誰都說不過他倆。

别看老師們平時關系好，搶課的時候偶爾也是要吵架的，連十分鐘都讨價還價，令金于詣大開眼界。

高三學生的時間再怎麼都不夠用。

時間就是金錢，原來是這麼回事。

“同學們，昨天的試卷我也拿了一份，做了答案，現在把這份卷子講了，出成績之後自己訂正。”

劉典講課的時候，下了一陣短短的陣雨，落在教學樓下那幾顆比人高一點的新桂花樹上，擊落了很多花朵，桂花清香又馥郁的香味襲進教室。

讓人提神醒腦了一點。

對了，香水，金于詣想起來了，那天下雨他和河令卓撐同一把傘，河令卓的身上有明顯的橘子清香。

金于詣現在就想聞聞這個味道确定一下，可是此舉看起來太變态了，他隻能先專心聽課。

他得抽空去買一瓶橘子味的香水試試看。

香氣是可以刺激神經的。

劉典雖然好搶課，但是為人卻很闆正，可能和他教的是思政有關系。

他的課雖然多，但是從不拖堂，下課鈴打響就走人。

所以同學們也不是特别反感政治課。

思政一般不安排在最後一節課，今天準時放學了。

“累死我了。”河令卓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

“上課睡覺還累？真有你的。”錢冰路過，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你要走後門嗎？”河令卓敲了敲金于詣的桌子。

“我不走後門。”金于詣眨眨眼，考試打分這種事情走不了後門吧。

雖然他挺有錢的，但是有些事情是走不了後門的，比如考試，規定就是規定，如果規定不再是規定，那就沒有公平可言了。

“那你走正門？”

金于詣這才反應過來，他們說的後門不是一個門。

“我還是走後門吧。”

“腦子考壞了吧。”河令卓探出手背試了下他額頭的溫度。

正常，甚至還有點低。

他們還是一前一後的走，河令卓在前面，金于詣跟在後面，聽MP3，隻挂一個耳朵。

“越越怎麼樣？有段時間沒看見她了。”

金于詣找話題。

“她哪兒都好，吃得比我多睡得比我多。”河令卓打了個哈氣：“我現在就要去接她呢，再見。”

“一起走吧，今天司機放假。”

趙叔發燒了，請了一天假，金于詣早上才知道的。

“我看電視劇裡是有備用司機的。”

“本來是有的，現在幫我爸開車去了。”

原本他們家是有倆司機的，自從他去上學，趙叔就專門接送他了。

司機這個角色很重要，安全，安心，放心缺一不可。

比如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能聽什麼就當沒聽見，什麼時候說什麼話，做什麼事。

所以好司機也不好找。

金于詣則是覺得趙叔專門接送他太浪費了，他從家到學校統共就一公裡十來分鐘的路，趙叔開車送他是差不多的時間，因為早晚高峰路上會很堵。

開學以前，他提過這個事情，可惜提過沒用，重要的是爸媽聽不聽。

“要是我能和你交換一下人生就好了。”河令卓歎氣。

“怎麼這麼想。”

金于詣看着他的背影。

他還以為河令卓不在乎這些。

“這樣就可以舒服一點，有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河令卓垂下眼簾。

他每天的生活遠比外人看到的更加複雜，相當于一個奶媽一個勞動力外加一個學生。

半夜要上班，上完班完了要去上課，在課上睡好了回去給河令越做飯，想辦法抄回家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