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時穿的衣服什麼價格?奢侈品隻有東區和市中心有。”河令卓看了看地圖詢問。
“不買奢侈品,日常保暖的就行,一兩千的就可以了。”
“行。”
那也是他半個月的工資了。
河令卓沒有導航到附近的商城,而是選擇了一個輕奢品牌比較多的商場。
“其實一兩千的衣服都是差不多的風格。”質量也差不多,其實整個價格的衣服保暖度剛剛好,日常性剛剛好。
“這一層都是。”
多是波司登、北面、斐樂這樣的衣服。
這家商場是分層分區的,地下一層是小吃,一層是吸引人的日用和化妝品店,二樓開始是品牌服裝,三樓是貴價餐飲,四樓的衣服是最貴的,他們現在就在第四層。
現在這個點人并不多,他們随便走進了一家店。
“你要買什麼啊?”
“厚衣服,羊絨的,還有羽絨服。”
一中沒有羽絨服類型的校服,但又不能把學生冷死,所以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可以穿自己的衣服。
“這件怎麼樣?”金于詣拿起一件拼色的羽絨服。
“醜。”河令卓評價道:“像中老年人穿的。”
“那你覺得哪件好看?”金于詣笑笑。
“這件灰色的,顔色也剛剛好。”長度也剛剛好,感覺很适合金于詣的樣子。
它是一種安靜的灰色,不跳不沉,沒有過多冗雜的花紋,不是胖胖的面包服。
金于詣心裡大概有數了,他喜歡純色的衣服。
“這件呢。”金于詣找了一件深紅色的羽絨服,看上去很長。
河令卓很适合紅色。
“你穿?”河令卓挑眉。
“你就說好不好看就行了。”是給你挑的。
“好看是好看,但是袖子髒了變灰之後會很惡心,不太實用。”
“及時護理就好了。”看來他喜歡。
“這件、這件都要。”金于詣轉頭對銷售說。
可能今天他們穿的很像學生,所以銷售并未上來推銷。
“好的,幫您拿到前台。”
接下來,他跟着河令卓點頭搖頭的程度挑了兩件加絨衛衣和一件毛絨外套。
河令卓給他選擇的衣服多介于簡單的黑白灰之間,不用試就知道很适合金于詣。
整個買衣服的過程沒有超過半個小時,在一家店裡就解決了。
“這邊五件的話原價是九千八百八十七,可以打七折,需要再注冊個會員給您打折上折的九折嗎?”銷售劃拉着POS機。
“不用了,就這樣好了。”
“那這邊是六千九百二十塊九毛錢。”
“刷卡……對了,麻煩幫我把紅色羽絨服裝在另一個袋子裡。”金于詣囑咐。
出了商場之後,金于詣把裝着紅色羽絨服的袋子遞給河令卓。
“幹嘛?拎包是另外的價格。”雖然這麼說着,河令卓還是伸出手接了過去。
“給你的。”金于詣裝作若無其事。
“什麼?”河令卓錯愕。
這幾件衣服的原價都将近一萬塊了,這件羽絨服也要兩三千吧。
原來一定要和他一起看衣服是這個意思。
“覺得很适合你。”
“不行,我不能要。”河令卓想還給他。
“可是我不穿紅色,你以後會有很多這樣的衣服的。”河令卓肯接受的話。
“你……”河令卓有些無奈:“給我買衣服算怎麼回事。”
“你穿着應該很好看,這個牌子的羽絨服很暖和。”
步驟一,給他一些好東西。
步驟二,不經意之間抛出令人安心的信息。
就在河令卓想着怎麼拒絕他的時候,金于詣及時開口:“我有錢,比你前任有錢的多,隻要相信我,你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你可以在浏覽器上搜一下kin,股份占比第二的是我爸。”
所以想給你買東西,對你好,不要拒絕。
談話之間,地鐵已經到站。
“你要回家睡覺還是我請你吃飯?”
“我困了。”
于是金于詣就這樣一直送他到了小區門口。
河令卓可以說是落荒而逃,平生第一次,他不知道怎麼去回報别人對他的好。
這小子好像是認真的。
和所有有些自卑的人一樣,他開始陷入一個思維怪圈。
看着裝修風格宛如上個世紀,小得就像鴿子籠,如果讓人來參觀的話,大概會誇出一句真整潔幹淨啊,因為其他沒什麼可說了。
這唯一的整潔幹淨還僅限于河棋雄不瘋狂、不在家的時候。
還有一個十幾歲需要用錢的妹妹,這樣的家庭,這樣本質可悲到隻能隐藏一部分自己的人,突然被接受被肯定了。
他值得嗎?他需要嗎?
人生第一次,他開始思考。
在金于詣的心裡,是随手可憐的丢骨頭,還是真的在乎?
河令卓打開紙袋子,拿出那件紅色長款羽絨服。
他沒有試穿,而是看着這件衣服發了會呆,把他放在了衣櫃的最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