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用藥并不會引起懷疑,杜克無需承擔任何風險。
甚至比起不用任何藥物,這樣還更符合梁蓁的情況。于是杜克醫生不再多說,順水推舟答應了。
躺進診療艙,看着按自己要求配比好的幾種藥劑緩緩注射進體内,梁蓁面無表情地閉上了雙眼。
一個小時後,梁蓁從診療艙裡出來,整個人像淋過雨似的,幾乎被冷汗濕透,臉色蒼白,手腳癱軟無力,差點兒爬不出診療艙。
好容易拖着顫抖的腿倒回病床,連換身幹衣服的力氣都沒有,扯過杯子随便一裹,就再也動彈不得。
身體開始出現高熱發應,肌肉酸脹無力,腦袋針紮一樣疼,嗓子眼裡都像卡了片砂紙進去似的,連吞咽一下口水都磨得生疼。
身體的反應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梁蓁被燒得頭暈眼花,心裡卻格外安定。
上一世,她是在療養院裡被關了一年多以後,被作為試驗違規藥品的小白鼠,強行投放了SRI-III,輔以其餘幾種藥劑。大約梁蓁體質特殊,注射完那些藥劑之後,整個人也出現了高熱的藥物反應,極其痛苦。
而當高熱退去,梁蓁恢複健康之後,她發現自己的體質變得很不一樣。也算是陰差陽錯地因禍得福了。
于是這一世,她想要提前注射這些藥品,讓自己身體的轉變提前到來。
神志再度恢複清明時,已經快到晚飯時分了。
梁蓁虛弱地撐着床闆半坐起身子,看到床頭櫃上放着一袋營養液,那是自己的午餐。機器人護工隻負責配送,不管患者吃不吃。
梁蓁伸出胳膊,顫抖着手拿過那袋營養液,大口喝完。
這時三位病友從陽光廣場活動歸來,機器人護工也過來送上晚上這頓營養液。
梁蓁拿過屬于自己的晚餐,閉了閉眼,默默喝着。
手還有點發抖,但身體不适的症狀已經緩解多了,隻還是餓,哪怕已經連續喝完兩袋營養液了,胃裡依舊很空,身體也跟胃一樣空,每個細胞都在叫嚣着不滿,想要更多能量。
但沒辦法,療養院患者的食物分量是嚴格把控的,沒有加餐和宵夜這一說。
上一世也是如此,這種饑餓的狀态一直持續了好幾天才緩解。
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餓一餓而已,忍忍也就扛過去了。
這時,有人碰了碰她的肩膀,梁蓁回頭,一袋未拆封的營養液杵在自己眼前。
梁蓁一愣,是那個女Omega病友。
“給你吃!”病友說。
梁蓁意外:“為什麼?”
病友把營養液放在她手邊:“你看起來好像很餓。”
說完也沒等梁蓁的回應,就徑自走回自己的病床前,默默發呆。
梁蓁心情複雜地看了病友一會兒,最終還是拿起營養液,小口喝了起來。
三袋營養液下肚,梁蓁的精神好了許多,身體虛弱的狀态也緩解了不少。
她翻身窩回病床,繼續睡。
隔天早上,梁蓁醒來時精神充沛。她坐在床上調整呼吸,感受了一下身體狀态。
很好,除了依舊感覺很餓以外,身體機能和身體素質似乎已經跟上一世退燒後差不多了。
梁蓁從小就知道自己體質大約和旁人有些不同。别人遭受宇宙射線輻射後要麼死要麼殘,她居然活得好好的,也就頭發和眼睛特别一點。
可除此以外,她和其他人也沒什麼差别了。
直到她被注射了院長研制的違規藥物。
療養院裡給院長當小白鼠的AO患者不止她一個,那些藥劑組合也算是常見的治療方案,那麼多人注射後卻也隻有她一人體質獲得了改變。
大約她這副經曆過輻射的身體确實不同于常人吧。
梁蓁活動了下手臂,感受着肌肉的力量感和體内磅礴的能量感。
梁蓁伸出兩根手指,搭在病床的床架上。療養院的病床都是金屬床架,有時還需要捆綁病患,材質極其堅固。
梁蓁指下用力,那小臂粗的金屬杆居然眼見着一點點彎曲起來,仿佛她手指之下的不是堅硬的金屬杆,而是柔韌的塑料軟管。
梁蓁不動聲色地把彎掉的金屬杆掰直,嘴角輕輕揚了下。
上一世她就是像今天這樣,注射違規藥物SRI-III後,身體機能就一下子有了質的飛躍,無論是力量還是靈活度都遠超從前,甚至連信息素的強度都變得很不一樣。
否則她一個來自法塔爾星的低等級Omega也不可能成為後來讓敵軍聞風喪膽的暗影獨立團團長。
如果情況允許,梁蓁還想試試她的信息素,奈何脖子上還套着電擊頸環。
其實以梁蓁目前的能力,這個頸環不足為懼,隻要她想,把它拆下來也就是一錯手的事兒。
可這倒黴的電擊頸環除了記錄數據之外,對于AO人群的信息素和精神力也非常敏銳,一旦超标就會立刻發出警報。超過一定數值甚至會自動開啟電擊。可如果頸環損壞,監測系統長時間接受不到信号後,也同樣會發出警報,所以這頸環一時半會兒還摘不了。
不過梁蓁自我感覺了一下,身體變化和以前差不多,想來院長這違規藥品的配方跟上一世用在自己身上的差别不大。信息素的變化應該也差不多。
身體素質變強是梁蓁進入風華最重要的任務之一,自己有實力才是最好的外挂。梁蓁心裡有了底,心情格外舒暢,翹着腳靠坐在病床上,琢磨着接下來的行動。
這時,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自己身前。
梁蓁擡頭,又是那個有些古怪的女性Omega病友。
病友的狀态看起來和之前又有些不一樣,顯然十分激動,臉頰發紅,一雙眼睛灼灼發光地盯着梁蓁:“你也是組織派來的人吧?”
梁蓁:“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