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球哪來的嘴?
仿佛是慢動作一樣,又或許是為了讓她們看清楚。眼球廚師的脖子的血管開始緩慢伸長到空中,組成了一張大嘴。
正是這張嘴吞下了新鮮的眼球。
它甚至模拟出了一條舌頭。
在吞下眼球後,那條舌頭伸出舔舐了嘴邊的輪廓,彈出了些紅色的液體。
似乎在擦嘴和品味。
林今越三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緻,而更讓林今越驚恐的是。
面前是淌血的同類,吃人的鬼怪,四周是堆砌的髒器。
在這種情況下,傳來了兩聲輕微但清晰的聲響。
“咕噜——”
“咕噜——”
是白庭風和曲青曼的肚子叫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們竟然也餓了。
林今越一點點扭頭,看向她們,目光裡的情緒是震驚和……警告。
白庭風臉色一變,他才仿佛清醒一般回過神來。
“咕嘟。”
他的喉結聳動,他吞了下了分泌的口水。
曲青曼就沒那麼快清醒過來了,她邁步就要上前,已經越過了林今越的身側,朝眼球廚師走去。
眼球廚師正帶着笑意凝望着她,血管形成的大嘴嘴角高高揚起。
似贊揚,也似歡迎。
林今越一把握住了曲青曼的手腕。
“清醒過來。”
林今越的嘴唇微微張起,發出隻有三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語氣十分鎮定。
她的手用力,甚至指甲要刺入曲青曼的手腕裡。
終于,疼痛讓曲青曼清醒了過來。
她臉色一變,後退幾步,和林今越站的并排。
“謝謝。”
她輕聲說道。
林今越搖了搖頭,松開了握緊她手腕的手。
眼球廚師的目光在她們三個身上打轉了遍,确定她們沒有進食的欲望才收了回來。
它很失望。
昨天可是有個人控制不住地撲上來飽餐一頓了呢。
它轉過身,拎起了那具身體。
“這就算處理完畢了,隻有頭顱也是一樣的操作。”
三人的目光跟随着它的走動,看着它另一隻手打開了一個鐵門,就開在食材廚房的旁邊。
一股暖光夾雜着熱氣撲面而來。
裡面是巨大的烤爐。
大到可以容納下無數的人在裡面烘烤。
最頂端有着傳送帶,一直在旋轉輸送。
她們能看到有一個已經烤得金黃的人被傳送了過來。
眼球廚師另一隻手用夾子把烤好的人取下,另一隻手把剛處理好的男孩挂了進去。
“處理好了把食材挂進去慢慢烘烤就可以。”
它夾着烤好的人放在了一個案闆上,面部朝下。
“有烤好的可以一起取下,負責切菜的員工就可以上來了。”
它換了一把刀。
烤好的人已經看不清性别和年紀,都是焦黃一片。
眼球廚師從頭部中間直接切下。
咔嚓。
聲音是酥脆的。
緩緩拉動刀具,骨頭也已經被烤得酥脆,刀落下時沒有一絲阻礙。
就這樣輕輕松松,把一個人從頭切到了尾。
分成了兩半。
紙人已經把盤子放好了。
在眼球廚師給她們教學的時候,紙人們沒有停下忙碌的動作,一直在做營業前的準備。
眼球廚師把兩片身軀放在了兩個盤子上,還把人從平躺的身軀掰成了蜷縮的形态。
竟然是掰的。
林今越抿着嘴,她好像咬破了嘴裡的肉,有血腥味彌漫在口腔裡。
“這樣子比較好看,如果直接縮着烤容易烤不熟的。”
它話語間揮動刀具,刀高高揚起,飛速落下。
烤人被片成了恰好入口的形狀,就像是林今越昨天看到的那樣。
眼球廚師擺好了盤,端詳了一下,滿意地點了點頭。
它把刀往案闆上一插,拍了拍手。兩個紙人上前端走了做好的菜品。
“招牌烤人有冷吃和熱吃兩種,我們的老客都知道該吃哪一種。”
曲曼婷腿有點發軟。
她也是睡夢中被抓到這裡的。她是一個小公司的中層領導,工作能力強,見識多廣。
她以為昨天當服務員目睹了食客的遭遇已經是極限,沒有想到那竟然隻是個開始。
如果隻是看着做好的菜品,哪怕知道原材料是人,心底總有種不相信的感覺。害怕歸害怕,但也還好。
現在是親眼看到了菜品是真的用人類細緻做成的。就像是平時家裡殺雞殺鴨制作佳肴一般。
對鬼怪來說,人類就如雞鴨吧。
她的臉色白到發青。
更讓她驚恐的是,她看着眼前的紙人端着烤人從她身邊經過。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随了過去,并且在快速分泌唾沫。
她真的餓了。
曲曼婷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疼痛能讓她短暫清醒一陣。
林今越察覺到了,牽住了她的手,實際往她的手心裡也塞了一個【能量炮彈】。
曲曼婷頓了頓,接了過來。
“處理食材的人就像我剛剛做的那樣,處理烤人的材料。”
“差不多這車處理完就可以了。”
林今越看過去,還有三個人。
“還有這些頭顱,也是先切掉頭發,把頭蓋切開,不能傷害到腦子,最後眼球挖掉。”
“很簡單的,熟練了就好了。”
一車大概16個人頭。
“切菜的就把烤人切成2厘米的薄片,方便食客們享用。”
“清潔的把客人用餐後餐盤清洗幹淨。”
它強調了一句:“注意衛生,不要偷吃哦。”
脖子上的嘴終于縮了回去,哪怕它說話的時候,嘴也是沒有動的。
隻是一直笑着。
“我要忙着炒菜,你們自己分工,把事情做清楚。”
它說完就往竈台走去,紙人們推着處理好的食材車腳步輕快地跟在後面。
在它一走遠,曲青曼猛得喘了口氣,在聞到烤人的香味時又變了臉色。
她抖着手想要搓開手裡的巧克力包裝,手指卻一直在上面打滑,修剪的幹淨的指甲怎麼都摳不開那包裝。
啊好麻煩啊,要不直接去吃那個烤人吧?
她的腦海裡似乎有聲音在跟她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