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凱斯決定繼續在别館住，他看了許久的聖經，覺得這不是個辦法，這麼厚一本書他不能一晚上就背下來。

聽說珊瑚女伯爵經常去貝恩佩雷拉的大教堂，或許範森對她比較了解。

晚上六點，範森準時帶着執事和修女在别館的小教堂準時晚禱，他居然看到凱斯也要來參加，還一副很熱忱的模樣，着實有些意外。

晚禱念一些贊美主，感謝主的話。

禱告結束後，隻剩範森和凱斯在小教堂裡，範森走到長凳邊看着凱斯，掃了眼他腿上放着的聖經：“你有些反常……聽說這是女伯爵送給你的。”

“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主教。”凱斯擡頭看着範森，範森今天沒有戴主教冠，裹着一件黑色薄紗披肩，在教堂的燭光中像個男版的瑪利亞。

凱斯猶如一個請教問題的學生，範森感覺太陽從西邊出來：“總督請講。”

“主可有眷顧過珊瑚女伯爵？她這麼虔誠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凱斯總想不通珊瑚女伯爵怎麼發揮出超越ss級的實力。

如果他再搞不明白，明天可能就死了，按亞當說的，隻有摸過武器的人會被下咒，女王自然不會給基斯下咒。

就針對他一個人。

“你這個問題問得真好。”範森嘴角帶笑，他拉了拉薄紗踱步到神像面前，仰視着神像。“我時常感受不到主的存在，但是珊瑚女伯爵她不一樣……她經常去我們教堂禱告，我對她有點了解。”

“珊瑚女伯爵魔武雙修，除了天賦不是sss級，簡直是天縱奇才的女Omega，她從小就比别人刻苦，說會證明給她的主看她是帝國最優秀的人。”

“隻要她的主和她同在，她就會有sss級的實力，成為契約騎士也是主的恩賜。當然這隻是她自己的說法，我也不知道她如何跨越這個等級……總督，你有什麼想法嗎？”

凱斯走到範森旁邊，一同望着雕像：“我不知道，我有些迷茫，主會給我引導嗎？”

他不知道要怎麼對付珊瑚女伯爵，看起來機制很複雜，而且大概率會一對一。

“他不會回應你的，我已經祈禱了十多年了。”範森轉回來對凱斯說道，他淩厲的五官在昏黃的燭光柔和了許多，平整的黑色披肩裹着他的上身。

所以他很厭煩主教的工作，日複一日，一點屁用都沒有，搞得他對主的熱情都沒了。

凱斯也贊同這個說法，他眼裡帶着笑意：“你今天穿得好像男版的瑪利亞。”

187高大威猛的“瑪利亞”，還怪好看的。

範森在教堂見過各種信徒，也算閱人無數，那些信徒很多都帶着心事，有些會告訴他，有些在心裡藏着。

他看得出凱斯就是心裡藏着的那種，他抱着手臂拉了拉披肩，笑道：“這算誇獎？……如果你是為了女伯爵讀聖經，不妨讀讀她最喜歡的章節。”

“創世紀，開頭的那一段尤為經典。”範森向來知道怎麼安撫心事重重的人，他摘下脖子上的吊墜，銀色的鍊子挂着小巧的十字架。“請把手伸出來。”

凱斯掌心朝上，範森把吊墜放在他攤開的掌心裡，修長白皙的手掌覆在他的手上，像隻輕盈短暫停留的蝴蝶。

“希望它能代替我保護你，也祝你幸福。”範森垂下眼睛，嘴裡念着幾句禱告詞。

十字架在兩人手中散發着金光，聖潔的白光籠罩着兩人，一雙白色的天使羽翼在範森背後一閃而過，

凱斯被這光芒刺得眯了眯眼，他仿佛看到了一個溫柔聖潔的天使：“感謝範森主教祝福，我要把它挂在脖子上嗎。”

“随意，放在身上就好，不過這個祝福是有時限的。”範森收回了手，惋惜凱斯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他喜歡有個性桀骜不馴的那種，凱斯太像個傳統貴族，不過這些天相處下來還不錯，他才主動送十字架。

……

第二天，凱斯把十字架戴在脖子上，用衣服藏起來。

婚禮在藍奇的教堂舉行，教皇親自給他們祝福，他穿着黑紅色的軍禮服，基斯穿着白色的禮服長袍。

女王和珊瑚女伯爵、艾瑟等人也出席了，還有很多在藍奇的貴族。

婚禮結束後，基斯按昨天的計劃去總督府二樓的陽台撒糖。

凱斯和龍仕在隔壁的房間關起來低聲交談着，龍仕很不安，他去找了槍匠，槍匠說做不出來。

凱斯很肯定他們暴露了，龍仕很着急，想給女王下毒，又想刺殺女王，凱斯安撫他，讓他别急。

“長官，總督夫人在陽台等您。”外面敲門的是剛剛升到上尉的湯姆，他現在已經是凱斯的副官了。

“我知道了。”

凱斯擔心龍仕亂來傷害到自己，因為艾瑟的立場太模糊，艾瑟就算是演戲忠誠于女王，也可以一槍把龍仕崩了。

凱斯打開門，湯姆懷裡還抱着本聖經，這是他為了以防萬一讓湯姆拿的，順帶幫他背着槍。

……

來到陽台，今天陽光正好，天空蔚藍，基斯兩手支在陽台的欄杆上往下俯視。

他

外面套着一件白紗袍子，風吹過來揚起他寬大垂墜的衣袖和下擺，好像一個随時都會飛走的神仙。

“讓我的總督夫人久等了。”凱斯走過去拉着基斯的手，現在他感覺無比幸福，基斯回頭對着他微笑，他心裡甜蜜又酸楚。

基斯并不知道他的心事，如果基斯以為他這是利用，要離開他怎麼辦？他也解釋不清楚，他承認有利用，但是也很喜歡基斯。

人就是矛盾。

到時候隻能把心掏出來給基斯看了，他拉着基斯的手放在自己心髒上。

“怎麼了？”基斯笑了笑，他隔着衣服摸到底下跳動的心。

“沒什麼，就是喜歡你。”凱斯難以掩飾的幸福，他終于娶到基斯了，他摸着胸口上的手和婚戒，基斯的婚戒反射着太陽耀眼的亮光。

底下的人竊竊私語說着總督出來了，一出場就給他們撒了波狗糧。

“祝總督和總督夫人新婚快樂，恩愛百年。”

“新婚快樂, 幸福永随！”

底下的平民們紛紛喊出了他們的祝福，撒出花瓣，讓花瓣随着風在廣場飛舞。

凱斯和基斯并肩站在陽台上，平民們對凱斯本來沒什麼感覺，自從亞當的事件凱斯總是親自解決，冒險進入最危險的地方，平民們對他愛戴有加，聽說他要結婚都跑過來祝福。

女仆們面帶微笑站成一排，手捧着金色的托盤，上面放滿了包好的玫瑰軟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