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報複一朵玫瑰花?因揪下她的美麗而怅然,又掙紮了滿手刺。笑笑經過,不得不小心謹慎了,畢竟被傷害過。
她不笑不怒,站在那裡不容忽視。
可以任性嗎?
為什麼要問可不可以,任性就是不問可不可以。
“海帕西娅,朗哥哥是誰?”
“220和284,線性回歸方程,還原劑和太陽。”
“他有把手放在那兩本書上對你起誓嗎?”
“沒有,他不能對我撒謊。”
第三位主神愛她,但不是隻愛她。
“你最愛的舞蹈是哪一種?”
“弗拉明戈是歌手、舞蹈、樂器的結合,一個人跳不出完美的弗拉明戈。熱烈的,從不孤獨。”
“你們有孩子嗎?”隻要再确認一個問題,答案呼之欲出。
“拒絕回答。”
“是雙胞胎嗎?”幾乎可以确信。
“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李暮裡指向腦袋,提醒她頭骨上的水管。
海帕西娅擡頭看翅膀融化的巨人:“如果把所有物種取樣裝進容器,百分之六十是蟲子,百分之四十是甲殼蟲。要是世界上隻有百分之六十就好了。”
海帕西娅摘下帽子,從顱骨拔出水管交給李暮裡:“伊卡洛斯墜落之地生長荒蕪的世紀樂園,沃爾鉑之劍決出棋盤格大戰的勝負,和平必須三方維持,帶來和平吧。”
神神叨叨,“它是一截水管。”
海帕西娅再次從眼前崩潰成一堆白骨,白澤提醒過他不能提她的傷口。
“海帕西娅,你那麼懂事,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李暮裡還沒來得及問白雪和紅蘋果香煙。他獨自坐在秋千上剝了好幾個酸澀的青橘吃,一周過半,還是沒找到頭目。
正值中午,天一塊接一塊黑下來,李暮裡坐到三角鋼琴前演奏《小星星》。
“找到變大玩家了,顧問。”樊昊看見他又在埋人。
“嗯。”
“這是誰?”
“海帕西娅。”
樊昊記得他埋過一次,埋的時候不讓其他人靠近。
“誰規定人隻能死一次,”李暮裡在墳頭放上一顆青橘。
“顧問去看看公司和變大玩家嗎?”
李暮裡現在不需要自己收集信息,樊昊将玩家收集的信息送到他面前,有些場面不用自己去看。
變大玩家是燈夫,李暮裡初次聽蔬菜們說燈夫,心裡已經有猜測。燈夫控制每個空間的白天黑夜,星期二協助星光工廠用雲霾驅趕星星,延長黑夜方便工廠采集星星,星期三使花園的白晝變長,每天隻有幾個小時黑夜,因為植物喜歡光合作用不喜歡呼吸作用。
燈夫被什麼操控聽命于Npc?
“我們沒有進貢牡蛎,燈夫關停白晝。”
星期一樂園下的牡蛎殼雨,說得清了。
“隻有我們沒進貢,燈夫十分生氣。要給花園顔色瞧瞧。”
玩家要給玩家顔色瞧,人類愛給人類使絆子,合理。
“有人去找牡蛎了嗎?”
樊昊正是找李暮裡去看牡蛎,雙胞胎嬰兒車發現的牡蛎殼生長在黑水沼澤裡,沼澤裡冒出某種螺殼在濕泥裡移動。
負責和商人交易的是地理學家,他們發現大牡蛎高價賣給商人,獲得大量星星。
“螺殼底下是什麼?”
“一種叫螺女的怪物,殼長在背上,負責養育大牡蛎。”
商人運走大牡蛎,螺女待人走後爬上岸到地理學家腳邊。
她們全身黑乎乎發黏,後背有殼,臉朝地,以半蜷縮的姿态貼地行走。
三五個螺女聚集在「地理學家」身邊,地理學家依次親吻她們黏糊糊的唇,唇縫間灌入某種比墨水更黏稠的黑色流質,螺女吞下黑色流質爬回沼澤繼續照顧牡蛎。
“地理學家是精神攻擊怪物,等級B+,他們嘴裡吐出的黑醬能控制思想,有依賴性。大概會看到令自己愧疚的事,然後利用這份愧疚制造幻覺,驅使玩家工作逐漸同化為螺女。”
樊昊拿出一個膽瓶,他用畫的假人騙過來的一小瓶黑醬。地理學家很吝啬,從不喂飽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