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來自于意識突變，意識是人的本質。A試劑的分化成功率一定是最低的，沒有誰的本質會單純因為一支藥就突變。分化最壞的結果就是去精神病院或者墓地。”

李時珍見過的異能者要麼正的發邪，要麼犟的犯軸，要麼邪的離譜，總之精神意志堅持某個觀念像中毒似的堅定。

莉莉斯茅塞頓開，“所以是遊戲，遊戲劇情馴化玩家的意志，達成共識，引導意識突變！”自我真正接受其觀念才能意識清醒地把控能力，遊戲也在篩選合适的意識體突變。

主神副本是人和主神的雙向選擇。

“人類玩遊戲的偏好很明顯，對娛樂性質的東西就像成年人挑零食一樣隻買自己愛吃的。遊戲隻要做好擺在那裡就能吸引特定的人群，選定遊戲的人也被遊戲選中。”

遊戲，恰恰是主神朗昭的範疇。副本在馴化一群特定的人擁有能力。

“副本放出二代僞神，也培養異能者。毒藥生長的地方，七步之内必有解藥。所有存在必須相争相克，是主神的慣用法則。”

副本開啟意味着新的争鬥局面産生，破壞廢土病态的穩定運行模式，既造惡龍也造勇者。

三神的目的不是單一的，每一方勢力揣測的結果都不同，舊的争鬥和新的争鬥會将廢土這一缸靜沉的死水攪得天翻地覆，暴露沖天的惡臭，丞待人類打破邊界，靈活排位。

棋盤落新子，主神依然是一個理由，但一個理由就足夠人類争鬥不休。

“教院和特區都在審魔術師，魔術師回複任何問題隻重複一個答案——眼睛是騙子。”

“有什麼說法？”

“從病理學和人體構造角度揣測，人類的眼睛在胚胎發育期先于免疫系統誕生，免疫系統沒錄入眼睛信息，眼睛是獨立的。它要騙過免疫系統，一旦被免疫系統發現會被當成體外入侵攻擊，直到溶解。

所以一隻眼睛受傷必須立刻割除，否則另一隻也保不住。人的眼睛是不可再生組織，被免疫系統攻擊就徹底完蛋。”

莉莉斯習慣性調出了筆記翻看自己什麼時候學的這部分，被接願隊調查和第二站副本耽誤的還沒看完，正經考研課題「基因工程與個性化醫療」沒有推進，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把“藍色生死戀”的知識全部補上。沒有王源闊當補習搭子，有些知識點無法消化。

“視覺錯覺”，莉莉斯念叨，“眼睛是騙子，眼睛是鑰匙。”

眼睛騙過大腦存在，眼睛避開意識生産。

施羅德樓梯、全黑背景畫作、鏡中世界……

“鏡中人和鏡外人！”

“你們喜歡的世界隻是眼睛的投影！”

兩人同時發現盲點，不約而同大喊出聲。

“執筆人在明離無字碑前感慨過：人世無緣同到老，樓台一别兩吞聲。玫瑰的每根刺每縷香好似縫合時代的一針一線，把鏡中人和鏡外人用一根紅線牽絆在一起。

白澤和明離，誰在鏡中誰在鏡外？”

莉莉斯原本隻當梁海山在為主神情事唏噓感慨，誰能想到“玫瑰”、“時代”、“鏡子”竟然與第二站副本對應！鏡中人與鏡外人的隐喻更加撲朔迷離。

李時珍這才知道明離的無名碑原來是被他藏起來了，明棠的無名碑估計也是他藏的。多大的膽子隐瞞總教院，萬一X特區跟921教院通氣兒，夠用死神鐮千刀萬剮十回！

“你啊你啊，有種！”李時珍說完他接着說，“我們在初代特區裡知道夢弧系統是維度海，登陸夢弧系統必需要虹膜驗證，眼睛是進入維度海的鑰匙。”

“畫家覺醒時說，你們喜歡的世界是眼睛的投影，副本又無時無刻告提醒我們眼睛可以欺騙自己——世界是假的？”

所處的世界是眼睛的投影，眼睛畫了一幅畫欺騙大腦。

似曾相識又倍感陌生的感覺，無法講明那種既清晰又怪異和恐怖的感覺。

大夏天，無風無雨，實驗室内恒溫，兩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李時珍:“沒有證據支撐，先不想這個。”

莉莉斯:“好餓好餓，吃點好的補補。”

兩人迅速把可怕的推測擠出腦海，王源闊從堡壘外面回來帶了食材，三人在高溫滅菌鍋裡蒸排骨。

“你們不怕吃死嗎？”唐精良從外面帶回來一台食品合成機，“沒有人敢吃他碰過的東西。那東西可以滅菌可不保證無毒！”

唐精良看見莉莉斯和他們一起炖排骨，不明白他為什麼喜歡和李時珍混在一起，降臨L區第一件事也是趕來赦免李時珍。

“你看我們哪個是怕死的，”李時珍在實驗室裡打開防毒服機關露出嘴，用解剖刀叉一塊軟爛的排骨放嘴裡咀嚼，吐出一小截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