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時候你看見其他人了嗎，從我的身體一起出去的？”

朗元元搖頭，“隻看到你一個。”

“姬滿成功了，準确的說她讓我成功變成了某種神級的存在，長生，并且更接近主神和全知視角，中間還通過卡瑪拉實驗用我的身體感受到了情感。

現在我們是一體的，變成我們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暮想找什麼東西遮掩赤/裸的能量體，當人的習慣讓他不适應這樣的坦誠相見。

朗元元往前看了看，像看電視劇拉進度條那樣看到暮和玄牝的交談，“隻剩尖銳的思想就别在意那條破褲子了，你更應該找個帽子戴。”

暮吃飽了，無所事事，享受到了長久以來未能得到的平靜與快樂。就算朗元元在他旁邊吵鬧，他也覺得世界安靜。

不在乎自己是什麼，沒有要做的事，不必殚精竭慮被死亡威脅，不必嘔心瀝血為愛/欲自願奉獻。活着的時候愛夠了人，死後得到安甯。

“弟弟，是這件針織衫好看，還是克裡諾林裙好看？”

暮癱在沙發上撐頭瞧一眼，“白色高領裹手針織衫，修身白色彈力微喇牛仔褲，那條白色的綢光腰帶”，朗元元鵝蛋臉，鼻骨高挺，鼻頭圓潤，攻擊性不明顯，老錢的搭配風格與他的優越身材相得益彰，克裡諾林裙的大裙撐遮住了他的優勢，“哪來的衣服？”

“「下沉」的，”朗元元想了想改口，“咱媽的。”

艾茉的衣櫃，幾萬套造型服裝和珠寶首飾都在丹穴山中，朗元元對高品質的定制版型愛不釋手。

“有辦法給我整本書什麼的看一看嗎，”暮沒有身體，沒有眼睛也沒有腦，沒有設備，既登錄不了夢弧系統，也無法操作丹穴山的狌狌控制台「鳳凰」。還不知道怎麼控制能量體，想找點東西消磨時光。

朗元元變魔術似的伸手從過去的玄牝那裡掏過來幾本書給他，暮毫不意外翻起書打發時間。

暮對朗元元說的一切都接受，不提問，不好奇。

餓了就吃，閑了就看，困了就睡，日子無憂。朗元元嘴裡偶爾冒出來幾個代号，日常騷/擾一下暮，然後鑽進衣櫃裡自得其樂，對暮也沒要求。

一個想有人陪，一個怎麼着都行。

“要不去找「娲」給你做個身子吧？”

暮直覺他說的是明離，隻有明離能造活物。

“不行不行，要是你回到她身邊就得一直幫她工作，你得陪着我。我已經十億年沒見過她了，四維裡找不到她，也找不到下沉。”

暮撓頭，“她們層級很高？”

“下沉跟我是平級。”

“你的代号是？”

“「郵差」。”四維空間裡的郵差。

暮指了指自己，朗元元告訴他：“「賭徒」，秩序系。你什麼時候覺察出來的？”

暮如此平靜，不僅僅是不在乎，而是早早知道朗元元這類特殊存在。不知道他們具體怎麼稱呼，怎麼排序，如何作用。

有所察覺是從朗元元出現在他以蝶群的方式面前，朗元元和明離的相似之處是夢弧系統内外都是“清醒狀态”，明離總能在副本的任何節點一眼洞穿，朗元元更是個活人，系統内外暢行無阻。

知道他們叫什麼是在塗鴉街異象裡，科濟列夫鏡實驗中出現過類似的存在，那些文明應該比他們的層級低。實驗者看到那些生物，生物來自恒星并且對實驗員進行觀察。

觀察人類。

暮想朗元元和明離應該是「觀察者」，最後确定他們的功能及身份是在許負和王源闊的助力推導下。他啟動昆侖丘降臨程序後返回去報複放蛇的許負，而許負聚精會神地盯着程序啟動時的一段視頻。

那段視頻暗含了許多内容，從宇宙大爆炸開始，描述了多個“點”，奇點、滅點……一切初始的原點，X特區的“X”不是兩條線交叉，而是一個點向四周無限延伸，它所代表的不是未知的探索，而是全知的神秘。

許負預見了自己的死期，平靜地接受了少年的擁抱與殺戮：“我預見了一個溫和果決的神掌握話語權，死而無憾。”

之後王源闊覺察出「星球社會」與「文明醫院」，暮便更确定明離的本質是一個“遊醫”，夢弧系統的搭建不是為了救母星，而是為了救群星。

通常人們把夢弧系統當成内海來看，若是夢弧系統外顯不能是宇宙嗎？領主星與領主島，開放與半開放的文明與秩序，各樣的種族與法則，一個足夠包容的大世界，一個絕妙的差異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