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遊艇飙了一陣被海洋異獸盯上，一個浪頭将陌生造物掀翻，海面上隻剩一群色彩斑斓的蝴蝶。暮歎一句“累了，”兩人搭乘候鳥遷徙的快車往北方去。

暮在鳥背上睡醒之後，蝶群被鳥吃的差不多，憤憤咬了鳥的意識兩口，被咬的鳥半身失去意識直線下墜，暮趕緊把嘴裡的意識拿出來填回去。

“弟弟！哈哈哈哈！”朗元元坐在大鳥背上掐着腰笑。

越輕盈的意識越可口，越可口的意識越不經吃。暮抓了别的東西啃，啃一口不啃死，多啃幾隻恢複維持身體所需的能量，五彩斑斓的蝶群圍繞着大藍閃蝶被風送走好遠。

“哥，給我兩隻紅蝶吃。”朗元元雙臂交叉柔弱護在胸前，“你這樣哥哥會怕的。”

“别的觀察者也好吃嗎？”

“你還想吃觀察者！”朗元元仿佛聽到他說人可以吃人嗎，“理論上可以，但觀察者什麼都不是，難說怎麼下嘴，”又想了想，“最簡單的，你去咬白澤兩口肯定能辦到。不過他的意識比鲸魚的還難嚼，觀察者存在的時間久，并不可口。”

暮忽然提出一個陰恻恻的主意，“隻要我能吃的下，是不是就能吃掉觀察者？”

朗元元提前把耳朵捂好了，隻要假裝聽不到就等于他沒說。很難想他要吃掉誰，萬一他真找到了其他觀察者……可怕，太可怕了。

“哥哥，觀察者也會寂滅吧，以什麼方式寂滅？被觀察到就寂滅嗎？”

觀察者能被觀察說明以某種方式現身了，就像娲變成人類，朗元元變成蝴蝶和矽基人。他能啃到朗元元正是因為朗元元已經暴露在他的視野中。

一旦被觀察到就說明有辦法壓制，消滅。娲不告訴朗元元下沉的位置對于下沉和朗元元都是保護。

消滅七級文明觀察者的辦法很難想象，但秩序系和構成系比起來，構成系相對容易暴露。

“娲是秩序系和構成系的結合嗎？”

朗元元閉眼堵耳朵，暮不依不饒擡起他的下巴，“告訴我嘛，哥哥？”

“你不可能寂滅娲。”

“當然不是為了寂滅娲，”娲能觀察到他們，要滅也是娲滅郵差和賭徒，“是想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

朗元元的唇瓣貼近了暮的唇解釋，“觀察者之間沒有利益沖突，隻有觀察，若是沒有遵循世界原來的規律貿然插手暴露自己，就會被高等級觀察者塞進輪回，再也逃不脫。

那個時候，你可以吃掉祂，其實沒意義，祂本身也不再是觀察者。”

成為觀察者要在看透一切之後仍遵循世界原來的運行方向，不将自我的意志強加給世界的意志。觀察越久的觀察者等級越高，遵守世界規律的造物能力越強。

觀察者的寂滅是成為逃不脫生死輪回的普通生物，耽于種種欲念，沉淪或掙紮成為星球的養料，僅此而已。

“娲曾經也有那種時刻，不過祂在人類的身軀裡死去以後，沒有了心，又變回了娲。”

暮點點頭，“吃掉進入輪回的祂可以防止祂再次成為觀察者，反正總會有觀察者誕生，也總會有觀察者寂滅。”

“所以啊，娲來人類世界曆了一場大劫，差一點，就差一點，哈哈哈，但是代号「娲」可不是浪得虛名。”朗元元肆意勾唇，“你我的代号是祂的觀察決定，兩個字的代号，祂對我們的評價還挺高。”

暮知道了觀察者真正的弱點，拿人類來說，觀察者代入感太強，想變成人就是弱點。這種弱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人就是欲。有一點欲望就變成了人，欲是高山，是溝壑，是能量流動的推動與蓄勢待發，能量流動就進入了輪回。

觀察者是靜止的，觀察是靜止的。宇宙及一切事物沒有真相隻有視角的殘缺與俱全，沒有終極隻有輪回，如同上帝的指紋相似沒有盡頭。

暮更正自己之前對明離與白澤情感的誤解，并非“存在不能愛，愛不能存在”。觀察即存在，愛可以有另一種說法：你在我眼中。

“你在我眼中，”朗元元被邏輯性的浪漫擊中要害，“我終于可以理解智性戀了，笨蛋快窒息了，弟弟快幫我人工呼吸。”

“滾。”

“嘤～”

……

墨鏡之下熔金色将暮的話語盡收眼中，清楚地看見你，愛你。

剛上任003的阿娜跑來找林秋深抽煙，“002，笑什麼呢？”脫掉制服外套二郎腿随意一搭，目光透過缭繞煙霧漫不經心地問。

林秋深将自己打開一半的煙夾合上送給阿娜，“暮，在我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