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念誇他還有點用，“隻有他能看到你，你可不許偏袒他。”

同為觀察者，李星念是三個字的代号，比賭徒和郵差低一級。

“放心，二媽媽，睡完就扔才是我們家的作風。”

林秋深左眼覆蓋在眼貼之下将李星念的話一字不落的镌刻腦中。窺視是一個人的樂趣，若有人加入就成了互相猜疑的秘密。林秋深終于找到這隻左眼的主人，祂一直潛伏在暮的身邊。

暮是觀察者，林秋深還是人族，且擁有夢弧系統最高權限。

林秋深揣摩眼睛的主人想讓他猜疑什麼呢？這筆隐形的交易價碼沒有标注，交易内容由眼睛主人單方面輸出，沒有商量的餘地。

一筆強制交易，選中他了。

深邃的目光不緊不慢地掃過監控畫面中登城的安監局護送隊，阿依波塔出門到下城風景區迎客。林秋深一邊給湯調味，一邊關注監控畫面裡的人影。身姿挺拔，像一棵紮根身後大樹，站在原地讓人莫名安心。

朗元元被法式蛤蜊青口醬的鮮香勾引出來，串掇暮趕緊出來嘗嘗。新出鍋的青口醬中加入了白葡萄酒和淡奶油，冷黃油，收汁黏稠，擺盤以後配上幾塊蒜香面包。

李星念大快朵頤，醬汁費面包，人類的舌頭是好東西。

“要是将腌制好的三文魚淋上橄榄油放進低溫烤箱，烤到變色取出，取出後翻面接住鍋的餘溫将魚肉煮熟。

醬汁取出青口蛤蜊加入綠油，經過烤箱慢煮的三文魚汁水豐富，鮮美可口，搭配醬汁的貝類鮮香，培根的焦香和煙熏味，以及幾種蔬菜的清甜香。

層層疊疊的複合香氣，一口下去回香無窮。那才是人該吃的東西！”朗元元回到廢土開始犯公子病，在暮耳邊報菜名，暮隻想把他丢回南極。

蝶群拖着醬汁和面包進入巽室合上門，暮現身吃兩口滿足味蕾。

對于觀察者來說，進食人類食品意義不大，能量不能完全消化吸收，還要費時排洩廢物。隻能滿足一時的口腹之欲，主要還是滿足朗元元的口腹欲。觀察者可以通過觀察品嘗，朗元元總是借暮的舌頭品嘗。

“姑奶奶你見到了，下一步是潘多拉組織？”

“廢土那群成不了氣候的人不用管，我們要去異象裡回收部分科技樹及樹靈。初代潘多拉掌握的東西不該出現在降維後的母星。”

暮撕開面包，取一勺醬汁和蛤蜊肉一同送進口中咀嚼，瞬間鮮香四溢。朗元元也禁不住誇贊，“不當主廚可惜了。”

“隻靠我們？”

“你想怎麼做？”朗元元不想費頭腦。

“董事長當然隻做決策，管理層做監督，廢土獵人協會有大批量的異象獵人。我倒是不介意把夢弧系統租借給部分異象獵人，發布任務，完成給獎勵，失敗給懲罰。

他們享受我們的信息援助和執行者一對一指導，誰都不虧。”

朗元元不禁思考他這麼做的目的，“讓人類重新接觸夢弧系統？”

“當然是不互通的，按照不同種類、不同職業，挑選合适的人使用系統，簽署保密協議。

執行者和判官一對一監督系統使用者的狀态，獵人印象裡的系統不是夢弧系統，而是輔助外挂，更不可能再發生人類進入系統生活。”

“……”朗元元端正坐下看了一會兒風卷殘雲的暮，“你是董事長，你決定。”

“哥哥真好”，暮擦幹淨手，化作蝶群将餐具送回去。

基本上是通知，就算朗元元拒絕他出租夢弧系統，也會有迷榖系統介入科技樹回收。白澤沉睡，迷榖系統暮一人可以說了算。與其讓暮控制迷榖系統一家獨大，不如讓公司承擔外挂業務，監督管理結構更多層次。

“弟弟～”朗元元玩不轉他，暮簡直是完美的分公司繼承者。

蝶群将餐具放進聲波清洗器，暮挨了李星念一頓說。李星念控訴暮給他找的身體有多麼不方便。暮低眉順眼挨罵，挨完罵疲憊地趴在林秋深後背。

“波塔通知我可以準備和高繕照見面。”

“有工作忙，那你去吧。”

蝶群從寬闊的脊背落下貼地飛行，好似一個醉酒的人搖搖晃晃自己回房間。

林秋深跟進房間，蝶群落滿床。暮曾經的房間林秋深已經住習慣，沒有讓出去的準備。

“你什麼時候肯見我？”

暮讓出一半床，“閉上眼睛，我抱你睡。”

林秋深躺下戴上眼罩，後背貼過來暮的胸膛，腰間穿過來兩條手臂像不安分的魚。心被脖後濡濕的吻狠狠砸一下，立刻不甘心止于此，“我想吻你，暮。”

肩膀隔着沉悶的衣物摩擦，林秋深聽到暮喉中溢出的笑聲，缱绻的，清淺的，心情不錯。在他喉嚨處落吻，聽笑聲變得急促不連貫，失去笑意變成停戰的請求。

怎麼可能放過你，暮。

“深哥～深哥！呼，停一下！”就是怕變成這樣才不露面。

暮變成蝶群落到他身上。林秋深的侵略性比十年前有過之而無不及，被束縛住就無從閃躲。

緊箍着的懷抱落空，揉皺的襯衫和落寞的雙臂引發片刻的怔忡。蝴蝶像流沙一樣從藤蔓的緊握中流走，林秋深喉中輕輕哽咽，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