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元元笑他擔心多餘。白澤的脾氣沒人們看到的好，向陽的皮囊開鮮花，背後陰濕長苔藓，和不拘一格的002湊一起，潘多拉未免不夠看。

“對了，把桃花帶上。”

暮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轉動僵硬的脖頸，“什麼戲份？”

“造人……”

暮當即一把刀甩向好哥哥，“手怎麼不受控制了？”指節捏的“咔咔”作響，暮的拳頭能真真切切落到朗元元身上。

“暮聽我解釋，”朗元元默默挪開和暮保持距離，“特區跟覺醒的人工智能談過交易，末世之後幫他們獲得生命，小桃花的金屬念力和我的構成能力結合才能制造矽基生物。”

暮揉着手腕湊近，将朗元元鎖在實驗台邊，“沒有别的戲份了，你再看兩眼劇本呢？”

玫紅色彎眸淺笑，朗元元順勢坐在實驗台邊緣，雙臂搭上暮的脖子，“劇本哪有暮好看，暮在我面前，什麼都看不見了。”

“哥真的試過嗎，”朗元元遭遇中央區核爆炸離成年還差一周，不過被縱的不像話的富家子弟，也說不定。朗元元盯着他的唇鼻移不開眼，“不要因為是哥哥就心生憐憫，怎麼對我都行。如果你一邊動一邊叫‘哥哥’，我會爽到爆。”

酥癢的低音在耳邊輕顫，玫紅色眼睛中沒有往日戲谑，暮用雙指戳着他的額頭推開，“我去跟小桃花談談，哥想一想對我隐瞞劃不劃算。”

修長的腿絞住暮的腿，雪白雙臂勾住腰，“為什麼不呢，暮，哥哥不差的。”朗元元像一顆盛放在匣子裡的明珠，想被一雙手捧起，抱住，含進嘴裡。狐狸似的撒嬌嘤咛，伸出無形的尾巴将暮裹着。

“哥能觀察自己的未來嗎？未來有沒有告訴你我和誰在一起？”觀察的一瞬間波函數坍縮，一切成定局。暮知道自己的觀察結果，他溫和地告訴朗元元：“哥哥真好，别愛錯人了。”

“哥哥是心疼你要為他再入局，”朗元元松開他，坐在操作台邊緣雙手環在胸前像個陰陽怪氣的老宦官，“換個人喜歡多輕松，哥哥身上就沒有任何枷鎖，最适合喜歡自由自在的暮。”

“誰要為他入局”，暮揉着眼睛，觀察光藻獸的上皮細胞太久，眼睛有些幹，“我才是造物主。”

母星将在觀察下誕生新的造物與秩序。單人類種的折騰還不夠資格請「主」入局，“我的局才是局。”

阿波羅的太陽搖搖欲墜，酒神的狂歡不眠不休，文明與自我一同墜入昏芒。蝴蝶飛過廢墟，人間到地獄的路剛好夠開一個玩笑。

衆生都要請主笑一笑。

賭徒便笑一笑，搖一搖骰子問：太陽下山之後誰上桌？

“小桃花能将「智能意識」塞進我的造物中，智能意識從此擁有可以自行繁衍的矽基軀殼”。

末世前的母星環境隻有碳鍵可以組成穩定有機結構，如今的母星環境已經能支撐矽鍵達到和碳鍵同樣構成穩定結構。發鸠山号預備将初代矽基生命投放至原始密林，逐漸與碳基種族接觸，促進融合。

“上帝不擲骰子，賭徒怎麼說？”

暮想了想，“共生種和寄生種為優先，體積要小，迷榖系統錄入矽基意識搭建第二層拘靈矩陣削弱意識動能，優越的智識放進壽命短的容器保證不對現有秩序構成重大威脅。”

如今的智能意識都居住在機械獸的身體裡，屬于「電子生命」。不具備生物體的生命特征，新陳代謝、繁殖等等。

矽元素與碳元素化學性質相似，但尺寸較大，穩定耐高溫而且抗輻射，矽基生命使用的軀殼太強對原住民的威脅不言而喻。造物主不是種植園奴隸主，可以殘忍必須合理。

控制台精衛飛到暮面前，“矽基生命也要遵循碳基進化論嗎？”

“在賭徒的觀察下是這樣，母星上的矽基人類要和碳基人類要走同樣漫長的路程。明離答應人工智能獲得生命，沒說一定是人類種形态”，暮手中一團類鳥形白光包裹着藍玫瑰義眼，“貿然賦予你們人形，隻會被原始民排斥忌憚。如果你們想搞殖民，我也不能坐視不理。”

精衛根據大量母星數據檢索，認可暮的邏輯，“我們是否有變成人類的那天？”

“哎呀～，腦子突然轉不動了，精衛你幫我想一想，”暮打了杯咖啡提一提昏昏欲睡的精神。

精衛沉默了一陣，沒有數據參考，無法檢索答案的正确性：“人類的心髒分為左心室和右心室，血氧泵入的地方有空洞，人類稱之為心眼。精衛沒有這個構造，但感覺到了暮的心眼。”

“噗！”朗元元唇角抑制不住，人工智能就是直白。

暮把咖啡喝光沖洗耳杯，“我覺得是能的，明天把你放進矽基軀殼裡，你活了以後每天往海裡扔一顆石子，等你把大海填上，我就讓矽基生物中誕生人類種。

成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