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忙‘不是人’，過了這陣子就把我們當垃圾随意放置”，李星念告訴林秋深蝶群掉下來的時候通知他，好幾天沒出系統，他去找找消遣，“小貓跟我們走吧。”

格爾尼卡背着一隻血漪蛱蝶，好似脖子上戴着一個紅色蝴蝶結項圈，身體裡有一個微型震器支持飛行和發出溝通頻率，額外的兩顆投影儀眼睛是體外設備，與意識連接轉化場景制作全息投影，不止格爾尼卡能用，其他人也能連接。

李星念肩膀上的小貓被一個綠毛鬼影迅速劫掠，手裡的芭菲瞬間不香了，誰敢在第七區搶劫！

「喵：請問你為什麼搶劫？」

投射屏顯現，高繕照意識到黑芝麻糊小貓有意識，是夢弧系統用戶：“什麼鬼？”

「喵：已經報警了。」

“等一下！先告訴我那兩隻鬼跟你有關嗎？”

「喵：無可奉告。獬豸來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李星念沒想到潘多拉組織已經淪落到這種貨色當首領。末世前的潘多拉組織雖名聲狼藉，好歹也是各路神仙打架。有一天竟然會因為敵手太弱感到失望，難怪002如此心安理得退休。

高繕照丢掉格爾尼卡彎腰查看漂亮的小正太，“異象鬼，不太像，怎麼回事？”一天見兩個奇怪的生物。第七區怎麼回事？鬼有心跳能吃東西就算了，一團芝麻糊有意識，一個小孩半人半鬼。

小孩陰沉着臉，“你知道的太多了，去死吧。”

“哈哈，半個異象鬼身軀在我面前說死，”高繕照的臉色更沉，“你知道異象鬼在王身邊是什麼情況嗎？”

李星念揪着他的綠毛怼上額頭：“那是在異象裡，在外面你什麼都不是，而我能把你的意識拽進夢弧系統一刀割死！”

“原來是執行者。難道你不知道異象可以跟着王移動，異象裡屏蔽夢弧系統，你能拿我怎麼樣，小孩？”高繕照更不知死活地用力撫摸幾下白毛小孩的頭。

淺紫色義眼發出微光，獬豸及時伸頭分開兩人，「天空城是迷榖系統主導，神明具在，十長老也在，兩位不要當街口出狂言。」

朗元元坐在獬豸背上優雅鼓掌，“和平果然需要三方維持，有趣有趣，務必争鬥下去啊”，揚起長長的紅色高馬尾，他像傷疤中長出的眼睛期待玫瑰與鮮血同時綻放。

晚霞真美，行人手裡流動着香氣，紅蝶群卷着小貓回上層。

“懲罰還沒結束，你幹了什麼？”

暮在反省自己酒後無德，“大概是一句母親沒有心之類的忘恩負義的話。”沒有資格說這話，無論是副本中的眷顧還是被七級文明回收，他都不該說。

“祂還理你，都不管我”，區别對待，就因為暮稱祂為母親。

無論何時，朗元元始終難對那人産生親近感。明離在特區時僅看着他，什麼都不要求他做。但在他身邊的人身上不停加碼，試探他的極限。朗元元目睹未來坍縮，上演一幕幕血色。一旦做出動作，一步行差踏錯，明離就會放棄他。

從一開始，朗元元對她的認識就冰冷理性至極，生出一些逆反也不被放在眼裡。“生來什麼都不用做，以後也什麼都别做，就是成功。”那話就像是否定他的存在一樣。

父母對雙胞胎的寵愛是沒有任何要求，多糟多好都不會發表意見。長大之路好迷茫，不知道做什麼好，做什麼不好，反正隻要他們想做就可以做，後果不用自己承擔。

艾小小有自己的愛好，朗元元隻有妹妹，不知道做什麼能讓天之驕子般的父母驕傲，父母沒那麼在乎。明離教出任何人見了都忍不住偏愛的小餅幹，看他如無物實在正常。那母女兩人有相似的鳳眼，完全不同的眼神，朗元元對她們極愛與極憎。

“哥，接我一下，麻了。”

朗元元托住暮放到床上，順勢被拖上床榻，“該控制體重了呦”，一半身體被壓住了，控制不住抱一抱，像把大布娃娃夾進懷裡。

無論是餅幹姐還是暮都早遇到了心儀對象，他好像總是晚一步，美好的人早就有值得的歸宿，為彼此出生入死，烙印深刻。未被堅定選擇過的人在重重生死加碼的托付中剩下，平安卻無趣。

不僅不會成為兇狠的人，甚至也不會成為任何一種人：既成不了兇狠之徒，也成不了善良之輩；既成不了流氓無賴，也成不了正人君子；既成不了英雄，也成不了蟲豸。更成不了誰的愛人。

“哥，抱太緊了。”

“明明是你壓住我了。”

暮朝一邊滾，被朗元元的長手長腳鎖住，“抱一會兒不犯法，弟弟。”

“……”暮覺察出他認真，不該跟他暧昧不明，“哥愛錯人了。”

“我的愛沒錯”，仍指望你讀懂傷痕累累的淤青，安慰我輕輕。

暮歎氣，化作蝶群飛到一旁，幹脆拒絕。永遠作陪，但不是那種暧昧不明的關系。他對朗元元和艾小小一樣，内心是叔叔之類的長輩心理。假裝的姿态，隐秘的苦楚，華麗的身份和精緻的妝面，他們有相似之處。同類之盟非是情愫牽引，不能做這筆假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