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抱抱我嘛,像蟒蛇獵殺一樣把我勒死。”
“沒力氣。”
蠻笨荒渺的舊地址收不到一封未來信,獵犬捕殺的穿越者是一封一封沒有接收人的郵件,偏偏他還叫“郵差”。朗元元想,他應得的,弑親者永遠與親密關系無關。
“談戀愛就是要傷心欲絕的,唉,水泥封心了,”朗元元如往常一樣快速不愛了,卷着彩蝶群回發鸠山号,談不成愛談談正事。
朗元元和李桃花的配合默契,轉移機械獸體内的智能意識進矽基身體。格爾尼卡是第一隻矽基小貓,磁聚合金身體需要攝入電。吃下某些糖分高的人類食品可以生物發電。格爾尼卡的壽命和普通貓咪一樣在15-20年之間。
兩位主計劃前往能量豐富的荒原内陸批量生成矽基生物。
暮計劃的夢弧系統外租開挂業務也與李星念商量過,現階段由自由程度不高的「蟲子」負責發布任務和實施懲罰,現在應該稱呼為「判官」。還沒有正式通知教院和執行者。
母星分公司與廢土人類解約之後正急需拓展新業務,能開挂的東西沒有人不喜歡。系統内由判官主導,系統外的執行者配合行動,目前正選定目标人群進行内測。
“哥需要安排新身份嗎?我考行醫資格證需要規培,在醫院實習一段時間。”
“安排我進廣播部或者時裝部,上課是不可能上課的。”
暮也正有此意,“取什麼名字?”朗元元的本名太容易暴露。
“随機生成。”
“虛拟皮套可以在終端系統裡顯示,有什麼想要的風格、特征?”
“黑色小貓或者紅頭發女孩,熊貓上香,随便,”朗元元對以屏幕的方式重新出現在其他人面前不感興趣,最多是全息投影,毫無觸感就像是沒有品質的衣服。
格爾尼卡趴在舊收音機前聽廣播,睡着之後變成一團黑餅越來越薄,黑餅往桌子邊緣流淌,一滴一滴掉到地上彙成一小灘黑芝麻糊。
暮從實驗室出來,脫掉白大褂拿起鍋鏟将格爾尼卡裝進玻璃杯,半杯黑糊糊的東西看不出有生命。
發鸠山登陸城規模小,十五層樓包裹在貝殼造型裡。内部銀白色的整體色調,淺海的浪花帶動磷光打在窗簾上,櫥櫃放了滿滿當當的透明杯子。
暮拿一隻古典杯,合成食品機凍出一塊正方體,往杯子加入正方體,倒入波本威士忌。精衛投出數個懸浮屏供他對比幾種表皮細胞中含有葉綠體的異獸實驗數據。
“「類器官培養基」的情況也調出來。”
懸浮屏又分出幾個,身邊好安靜,暮讓精衛随便放點白噪音,果殼風鈴碰撞聽起來松快許多。
“也許我不該說,你今天沒有跟空氣交談了。”
暮撇過去一個眼神,柔和又鋒利。他在發鸠山裡和朗元元無話不談,看起來像個與另外一個人格對話的解離症病人,而今天終于記起來吃藥了。
“你的眼神在說讓我閉嘴,看來我惹到你了,”精衛得意洋洋,暮總算不是耍心眼的自在模樣。
“如果那位兄長真的存在你們一定發生了矛盾,關于什麼?”
“關于愛情”,暮找一處人體工學沙發倚着。
“我以為你們是不健康的親情,真是令人吃驚。兄弟之間鬧分手,親情也要決裂,”精衛靠近沙發抱枕。
“我們不會分手,”構成系與秩序系是彼此的搭檔,“情感也很健康。我在等他找到新歡。”
精衛覺得他的每句話都需要拐彎理解費心神,自己并沒有心:“可以說明白點嗎?我不了解他。但我想我是你唯一能敞開心扉聊聊他的存在。”
酒杯擱置,暮蜷起胳膊枕在腦後閉上眼休息,“我們不是親兄弟,他需要我,但我給不了他想要的感情。”
“聽起來你有點自戀。”
“經常自戀,全宇宙最值得愛的就是自己,對自己不忠誠,心和肺會慢慢爛掉。心和肺的病好得難治,人一旦得上談不上死,活着也不痛快。”
精衛扇扇翅膀,縮成一團窩進暮的金發裡,喜歡這樣的窩:“我們有很多話可以聊呢,你拒絕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