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親愛的人陪伴親愛的人,”暮頂着一張綠油油的臉又吃了一口綠綠的面膜,“不叫哄。”
“……别吃了,苦死了!”
“不行,哥說要洗幹淨,我把腸道也洗洗。”
“你就是故意的!”朗元元從來沒吃過這麼苦的東西,從哪裡撅出來的苦東西?
“哕~,吐出來!不許嚼!”
“給我放下!”
暮瘋狂往嘴裡送面膜,朗元元追着他捶。精衛看着暮頂着綠油油的臉上蹿下跳:“返祖現象?”
終于,在暮沒掏出來更難吃的黑暗料理之前,朗元元接受暮的誠心道歉并禁止他再靠近實驗室。
……
“還以為你要夜不歸宿。”
撲面而來的冷氣流,高壓中心的林秋深明顯等待多時。暮慌慌張張繞開他,一邊說自己洗漱過了一邊直接鑽到床上。
一連串的懸浮屏,各個角度,以及放大到唇角的局部圖放到暮面前。林秋深今天抹除他現身的監控時特意留下了這段。
“用美色策反潘多拉組織首領是你的新對策?”
“……”
“我在思考投敵,暮,你給對面的太多了。”
暮裹着毯子大腦飛速運轉,這個事沒法解釋。
“不哄哄我嗎?”語氣輕柔而涼意深沉。
林秋深委屈了,暮腦海裡叫嚣“完了完了,心要化了”。
“你明知道我無法叛離系統,就忍心看我委屈。”
失焦的瞳孔如深海幽暗,直白道出孤寂和在乎。
“暮,我想你,如果十年不夠,會一直想,想成一個老人。我很幸運可以失而複得,但沒辦法再像之前……”再像以前,以利用為前提放任你停在别的花上。
林秋深做了十年夢,細緻到毛孔,具體到淚腺的熟悉面龐變幻諸多慘烈的模樣,看不清的無數面孔追趕暮、驚蟄日抱着他喊“好疼”、轉身走入一場炙陽般的大火,夢裡林秋深始終做不到救下暮,看着他一次一次又一次縱入深淵,墜落谷底沉黯。
沒有一個好結局的長久噩夢像流浪漢乞求來的施舍,起碼暮還願意光顧他的夢,經過他面前。
十年裡做過三千一百四十九次夢,醒了坐起來,摸到床邊是空的,走到風口抽煙,無聲無息地歇斯底裡。有時候日落就想你,徹夜難眠。
林秋深的眼淚還是忍不住填滿了眼眶。
他會哭,暮聽李桃花說過。
暮扔掉毯子揮手糊掉亂七八糟的懸浮屏,牽起林秋深摁到沙發上坐下,打開酒櫃取了一瓶起掉塞子。
在茶幾一角面對林秋深坐下,伸手抹走林秋深睫毛上的濕潤,擡起他的臉看着自己把酒一口氣喝掉半瓶,緩一口氣幹掉剩下半瓶。
放下酒瓶,暮的膝蓋依次觸地對着林秋深乖巧跪下:“對不起,深哥,小暮錯了。”
澄澈的金色琉璃鑲嵌在深陷的眼窩,委屈地哽咽:“哄哄我。”
他怎麼這麼會撒嬌?暮捧起他的臉吻上去,輕輕地印幾片唇瓣。
“再哄一哄。”
暮停下時那雙疲憊悲傷的眼睛睜開,清淚溢出,眼瞳輕移情動不止,林秋深似乎想把他看得更清。
“哈,”暮深呼吸,誰能拒絕林秋深呢,暮拒絕不了,光是看那雙看狗都深情的眼睛就受不了,何況現在眼睛還在流淚。更好看了。
捧着林秋深的臉頰細緻地吻唇瓣、鼻尖、眼睛,被牽引着向前傾。林秋深比暮高,向沙發後倒暮便追着。趴到他懷裡摟着腰腹吐氣,在小腹也落下吻。
比身體更赤/裸的是眼淚,暮收獲林秋深毫無防備流下的眼淚,柔軟和脆弱全部袒/露,完全坦誠。
“哄好了嗎,阿深?”
“小暮最愛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