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繕照是超意識登錄者，執行者針對他做了監督标記。高繕照出現在系統内定被發現，執行者在學習他的舊式攻擊方式，暫時把他當陪練。不拘一格是教院的用人風格，高繕照雖是潘多拉成員，仍有可取之處。

“林秋深，麻煩把你們有可取之處的編外人員控制住，我的實驗室裡有不少危險品。桃花和我去收割異象。”

高繕照交給林秋深，暮和李桃花前去異象支援魏齊天。

芥末人試圖逼紅發鬼現身，又挨一頓折騰。

“沈昭，高繕照？”

操作室有些淩亂，玻璃器皿爬布龜裂，植化劑滲出瓶身。戰争剛剛熄火，雙方不見蹤影。

實驗室裡似乎有某種能量波動，置身其中的感受十分微妙，難以形容，仿佛身邊有看不見的東西在極速變化，也可能是試圖求救。

朗元元撤了光子場（量子化電磁場），高繕照從天而降，林秋深後退一步及時拽住他的衣領拎起來，微妙的能量波動随之恢複正常。

“我看見自己消失了！”

看不出是驚訝還是欣喜，從微觀到宏觀，世界颠覆太快。高繕照摸自己的身體，每部分都還俱在。

“沈昭？”

高繕照試圖建立模型，終端無故失靈。每當他想把紅發鬼畫下來，情況也是一樣。紅發鬼拒絕任何可能被肉眼觀察到的形式。

“林秋深，我發現暮拿你做實驗，”高繕照拿出被污染的類器官培養基。培養艙裡所有前綴002的序号标簽培養皿都污染了。

“他到底是不是曾經那個人？”

林秋深查看培養艙，除了他的序号還有一些動态植物和植化動物的類器官培養基。暮在研究葉綠體。

“你就不擔心他的目的是毀滅系統嗎？他親手毀了特區，未必不會對系統下手。按照他的邏輯，徹底毀掉就能徹底避免，不是嗎？”高繕照慣常在大難不死之後瘋狂挑釁，輸出奇迹冒險之後蓬勃的分享欲。

高繕照經常挨揍的原因在于他每次都一語中的，精準踩到雷點。

“那不是正合你意。”

“002，你能别那麼淡定嗎，床頭的人是什麼都不清楚，甘願被睡也就罷了，如今連系統安危也不管了，你真的為一個人堕落至此嗎！”

林秋深揚起他标志性的淡笑，“與你無關。”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觸感，高繕照每次都被林秋深生人勿近的态度敷衍。

“萬一他是假的呢，金毛生前不是養雞的嗎，回來之後變基因工程研究員，你不覺得奇怪嗎？”

林秋深知道暮學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多了，再翻出花樣他也隻覺得好玩。暮喜歡藏寶，跟狗埋骨頭似的。

高繕照叭叭不停，林秋深啟動實驗室清潔程序泡杯咖啡坐等機械臂和黏液機器團子打掃現場，處理危險品。實驗室的物聯清潔程序是林秋深親自寫的，高繕照又是一陣吐槽。

“别吵。”

高繕照是牆頭草，任爾東西南北風，風往哪刮他往哪倒，變革立場是分分鐘的事。此種作為也是他挨揍的主要原因之一。

林秋深想過如果高繕照練書法，“忘恩負義”應該是他最常寫的信條。

“林秋深，如果系統真被破壞你也無動于衷嗎，003是普通執行官！”

又暴露了，林秋深從高繕照的話裡得知有人要對阿娜出手。執行官通過系統訓練戰力更高更長壽，但也隻是身體素質更高的普通人類。阿娜成為最高權限執行官要面臨的風險更大。

攻擊最高權限執行官達到破壞系統的目的不是高繕照這等技術狂的策略，但應有他的參與。系統讓權以後，地面終于要針對執行者了。

早知道會這樣，即使執行者整體移居天空城，廢土人類也因為「天人」和凡人的區别敵對，其中當然離不開有心人散播的“星球飼養場和飼養員”輿論。

為人類選擇神的教院被當做神的同夥，仍然在幫地面做建設，卻被當做假惺惺的施舍。

輿論主要來自獲得科技樹和守護靈人格程序的勢力，末世前的潘多拉組織以這種形式滲入廢土，利誘傀儡，宣稱主神隻是拿走了本屬于人類的東西又假裝大方地歸還部分，讓人們感恩戴德。

聽起來像資本家。

「喵：全然忘了如何活下來，人類不加限制無數次把自己玩完，加了限制又開始抱怨，無論何時都隻會索求抱怨。

人類尚且得到有限制的自由，而真正的完全自由是被放棄。」

格爾尼卡輕巧地跳到茶台蹲下舔爪子，「人類到底想要什麼呢，飼養場和飼養員概念又是在為誰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