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不許逃課，送你過去療養的，不能學壞。」

「蓼藍：老闆，我們不是幹壞事的惡魔嗎？」

「暮：我們幹壞事，但不是壞蛋。」

「蓼藍：矛盾。」

「暮：職責所在。作為臨時工要達到一定資質，我司最愛忽悠文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加油。」

老闆像操心的家長，沒有成熟惡魔的樣子。

地獄是樂園，沒有正經公司的樣子。

臨時工蓼藍一心替老闆幹壞事，但老闆讓她做個好人。做惡魔眷屬還要擔心考試成績，轉正惡魔還要掃盲，果然上學才是地獄。蓼藍的下三白眼中看不到未來。

孩子打完了輪到大人打，誰把孩子挨打的事不聲不響咽了誰就是孬種。

過去比狠是打對方，廢土頒布新法以後，比狠開始割自己。

學生家長氣勢轟轟帶着割血削肉的彎刀來，年級主任辦公室裡一言不合就要剁手。

“各位家長，冷靜冷靜，這裡是學校，你們這麼做會吓到孩子的！”

“對啊，孩子有矛盾，找到原因互相道個歉，别動手啊！”

孩子的矛盾代表着蠱民的矛盾，打架不是因為校内，多是因為維護家裡的榮譽地位。

好比今天，普通蠱民的孩子見到達奚魇和褚師霁沒有讓路，視而不見。褚師霁如果忍了，往後各家都會對他們這麼做，更不會有人敬畏。

學校是小社會，二十一區的學生家長不阻止孩子鬥毆，更支持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學生鬥毆小懲大誡，大人鬥毆就得依法懲治。所以學生打學生的架，大人比大人的狠。二十一區的大人小孩沒有不鬥的。

不兇不狠，那是忘本（前F區俚語）。

蓼藍混進比狠隊伍裡，家長不顧校方領導和老師們的勸阻，冷刀子往身上劃，血順着臂膊急流。

他們看起來更像惡魔。

「暮：小孩子少看這些。」

人群發出驚歎，鮮血倒着流退回血管，幹下刀不流血，一道一道白痕留在皮膚上。

“我來！”

比狠不能輸，以數量取勝。

“詛咒！是詛咒！”

蠱民因為不能流血心中駭然，如果不能傷害自己比狠，還有什麼手段能踩在别人身上！

校方松了口氣，總算不用看鮮血橫流的場面，斷指裂骨橫躺的場面。

“天空城神女阿依波塔親往二十一區，她不愛看流血犧牲，各位家長不要幹擾我們的正常教學秩序了。請帶着鬥毆的孩子回去吧，具體返校時間等學校通知。”

年級主任強作鎮定，面對蠱民手裡的嗜血彎刀，她身後的老師們赤手空拳，身上唯一的鐵在骨頭裡。她比那些年輕人多一點，在眼睛上。

摘下眼鏡，看不清誰是誰，也就不怕了。

“老師，不能讓娃兒們不上學啊！”

“有什麼我們能做的，您盡管開口！”

老師們義憤填膺：“你們哪次不這麼說，次次都是這樣！”

“像你們這樣，我們怎麼教孩子？”

“光是學書上的東西不夠啊，你們不能把我們的教的東西當手段，話要聽進心裡去！”年輕的老師們擁到年級主任身旁，拿出看班的氣勢劈頭蓋臉訓家長。

對血腥暴力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流氓行徑！

屢教不改！被氣吐血的副校長現在還躺在二十一區公立醫院裡。

二十一區公立學校的老師們在眼前這位年級主任的号召下痛斥P區放任不管，不作為，帶領全體教職工威逼校長向999教院請願，請神出手。

“神出手了！”校方看到曙光。

「蓼藍：是你做的吧？」

「暮：是的。」

「蓼藍：你不是惡魔嗎？」

「暮：不要對我們的工作刻闆印象。我們對那些人很壞的，他們失去唯一獲得安全感的方式。這些人隻是沾了光。」

「蓼藍：哄小孩。」

「暮：上課鈴響了，這節課随堂考試哦。」

「蓼藍：喂！等等！我沒複習啊～」果然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