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城市在植物的纏繞下發出的呻吟。

這不是末日，而是新紀元的開始。

隻是這一次，主角不再是人類。

暮穿過投影在池中來回走動，帶動水聲。看了許久終于認出鐘樓發條塔上攀爬着的一株藤蔓，它是新的鐘表匠。

“呵”，暮摩挲下巴看着植物們的黑市交易，動态植物和昆蟲成為外賣員運送其他植物用費洛蒙網絡購買的花粉和毒素。

「高繕照：他急了，V001和教廷達成了協議，此後由異象局全權代理教廷在地面的活動。最重要的是，異象局的内部服務器權限接入了各屬地的迷毂算力。安監局不知道異象局得到多少神的權限，從上到下都很焦慮。」

「暮：不用理，我們不趁人之危。」

「高繕照：總覺得你在說反話，但是我想不明白裡面的門道，有消息再告訴你。」

溫泉池外的客廳裡傳來走動的聲音，林秋深端着果盤小吃和果釀放到池邊，慢慢下到水中靠在池邊泡着，盯了一會兒專心緻志觀賞42之城的暮，閉上眼睛休息。

過了很久，暮靠過來喝果釀。

林秋深睜開眼，暮總不愛吃東西，根據他口味做的東西也吃不多。除了突然興起插科打诨，話也少了。

他知道發生的一切，不需要解釋，一點點反饋就像獎賞。

他們心意相通，知道對方需要什麼，不需要說什麼就會去做。但是默契得不像人了，更不像普通的伴侶。

林秋深用規律的作息、飲食習慣維持着正常人類的生活，而暮在私底下表現出強烈的非人感，還有越來越強烈的掌控感。

“怎麼這麼看着我？”

林秋深仿佛在看很遙遠的東西，佛像般的泥金色填實了眼眸。

“我的獨占會不會讓你覺得無趣？”

林秋深知道自己控制欲太強了，暮的一切日常，吃穿用，見什麼人，都被自己安排。每個詢問都預設好了選擇範圍，緊密地掌控。

“啊，有嗎？”

問題突然出現，暮平時玩林秋深玩得很開心。四點一線還有臨時加課忙得不可開交，沒覺得無聊。林秋深幫他應對外界的應酬，減少大量幹擾，事情才能進展神速。

“你會不會想一個人出去走走，認識一些新人，聊聊人生？”

“……”

暮摸摸自己的額頭，摸摸林秋深的額頭，“沒被傳染啊～”

“你是看不慣我當宅男了？”

“說好的讓我當大米蟲呢，你反悔了？”

“男人啊～”暮故作矯揉歎息。

“閉嘴吧。”林秋深不該對他有那種懷疑，暮才懶得出門，懶得認識新人，更懶得探讨人生。金瞳看向42之城，要探讨也是跟不是人的東西探讨“萬物生”。

“北邊你沒有安排嗎？”

提起北邊，暮過來貼着林秋深求保護，“深哥，我身嬌體弱，航空艦上的生活我撐不住。”

“嗯，身嬌體弱是個好理由，房雨婵會信嗎？”林秋深享受暮貼在胸前，肌膚相觸令他愉悅，不禁懷疑自己除了分離焦慮還新得了皮膚饑渴症。身邊有了醫生之後，病症反而多了。

“唔，深哥，想想辦法，”暮實在不想對沈别山做什麼。

林秋深撫摸暮的唇瓣，輕輕摩擦：“你會沒有辦法？”

“你不想見老太太還有别的原因，為什麼？”

“唉，”暮抓起林秋深的手腕用拇指揉了揉掌心，有些煽情地将白玉指節滑進林秋深的指縫把玩大手。

沈别山可一點都不雙标。即便林秋深是002，廢土全指着夢弧系統支撐運作，沈别山也把林秋深視作不該存在的詭怪。

暮對沈别山的過往進行調查，她并不知道林秋深的長生内幕，但記得從第一次見林秋深到以後每次見林秋深，他的模樣都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