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多年如此,他們這些跟前兒侍奉的人早已習慣。
隻做好自己的事,裝作什麼也未曾見過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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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屋門,穆靖南未等阮如安站穩,便一把将她拉入懷中,低聲笑道:“安安,才分開一日,怎麼就這般冷淡了?”
誰冷淡了?她總不能日日夜夜都黏着他罷。
再說了,他們也不是新婚夫妻了,夜裡做做事便也罷了,要是白日還黏在一塊,豈不讓人覺得奇怪。
而且這厮奏折批完了?
這才過年頭,想來事兒也應該很多才是,他如何也不該這麼閑的。
阮如安擡眼瞧他,嘴角微勾,語氣裡帶着幾分調侃:“阿南這是怪我冷落你了?這不過才一日,怎的就這般急着來坤甯宮了?”
穆靖南眉目間滿是笑意,低頭湊近她耳邊,輕聲道:“才不過搬出來半日,你這邊就安生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人讓你不想見我。”
他這話說的像是意有所指一般,阮如安聽在耳裡,心中生出幾分警惕。
昨兒個霍若甯進宮被他發現了?
阮如安頓了頓,繼而收斂情緒,隻輕笑着推了推他的胸膛,想要掙脫,卻被他緊緊抱住。
她微微擡頭,眸光流轉,語氣輕柔,卻有意帶着一絲暧昧:“阿南這般懷疑我,莫不是自己心裡有鬼?”
穆靖南聽她說得挑釁,反倒笑得更深,他松開她的腰,改為捧着她的臉,輕輕湊近,語氣裡帶着幾分低沉的誘惑:“我心裡是誰,你不是最清楚嗎?”
得,這厮隻是想與她溫存罷了。
阮如安聞言,也是放心了些,又恰被他這般纏得沒了脾氣,隻柔柔擡手捶了他一記,故作嬌嗔:“你這般糾纏,倒是越發無賴了些。”
穆靖南笑意更甚,趁她不備在她唇上輕輕一啄,語氣溫柔卻霸道:“是啊,我就要無賴些,你能拿我如何?”
……
那些雜七雜八的疑慮是消失了,眼下阮如安的臉上微微染上一層薄紅,心中泛起旖旎心思,又羞又惱,偏生對上他那滿是得意的眼神,竟無言以對。
幾息間,她低下頭輕聲道:“你成了賴皮皇帝,怕是要惹人笑話了。”
穆靖南輕笑一聲,将她抱得更緊,聲音低沉:“有誰敢笑話?你是我的皇後,我是你的丈夫,這宮裡誰敢多言一句?”
阮如安聽得心頭微動,擡眼看他,神色間雖帶着幾分無奈,她輕輕依在他懷裡,低聲道:“好好好,我不說了,隻當作你赢了便是。”
穆靖南見她這般妥協,心裡一陣滿足,低頭吻上她的額頭,柔聲道:“下月去趟寒山寺。”
寒山寺?不是年前才去過了嗎?
“怎的忽然去那處?”阮如安不解問道。
“去祈福。”穆靖南言簡意赅,“北境戰事情勢膠着,也總該向上天禱告一番。”
這話聽來正兒八經,阮如安卻不大當真。
穆靖南雖長在寺廟,可他不信神佛。
這一點,阮如安是清楚的。
故而,聽了這話,她隻細細打量他的神色,總覺得面前人話裡有未盡之意,但又難以分辨。
半晌,她垂下眼簾,聲音帶了幾分輕柔:“既是為北境祈福,我也當随你同去,聊表心意。”
穆靖南低笑一聲,捏了捏她的手心,語氣暧昧:“你要陪我去,我自是歡喜。隻是你當真是為了北境戰事,還是為了陪我?”
阮如安被他這樣調笑,微微一怔,随即擡眸,故作嬌嗔地輕輕推了他一把,“阿南總愛戲我。”
穆靖南見她這般,眉目間盡是寵溺,手上稍加力,将她又拉回懷裡,低聲道:“我不過是說實話罷了,誰不知你心思細膩,旁人不及。”
阮如安倚在他胸前,臉上染上幾分淺淺的紅暈,卻沒再推開他。兩人這般靠得極近,氣氛柔和中帶着一絲微妙的暧昧之意。
她緩了緩心緒,輕聲問道:“北境戰事可有變故?怎的阿南突然這般上心?”
昨兒個霍若甯是如此說了,她卻不能登時提起。
不然以穆靖南的敏銳,怕又要拎着她問是何人告訴她的這些事了。
穆靖南聞言,眉頭微微蹙起,神色間多了幾分凝重。他低頭望着她,語氣緩了幾分:“北境定國公的戰事雖未失利,卻也艱難。那邊來報,突厥異動頻繁,似乎有些不尋常的舉動。”
阮如安心下一沉。
她擡頭望着穆靖南,語氣中帶着些許擔憂:“定國公可有應對之策?”
穆靖南眼中掠過一抹寒光,語氣低沉:“有對策,不過……也隻能暫時壓制。英國公今日請纓遠赴,我也準了。”
“鎮北王也已去探查了,倒也該看看突厥到底想做些什麼。”
阮如安聽得一陣心驚,雖知局勢兇險,卻不料竟至如此。
她輕撫着穆靖南的手臂,柔聲道:“阿南如此應對,想來無礙。但戰事緊張,宮中怕是也有作祟之人。”
穆靖南聞言,目光一沉,語氣冷淡:“作祟之輩,我自有分寸。”
阮如安心下微動,知他所指必然是朝中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
她稍稍整理了思緒,輕聲道:“若是朝中有人借此機會動搖局勢,阿南該多加提防。”
穆靖南看着她,眼中帶着幾分審視,片刻後才微微一笑,“安安果然聰慧,什麼都瞞不過你。”
阮如安輕輕笑了笑,側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聲道:“朝中平靜許久,倒怕有人趁機作亂。”
穆靖南低頭看她,眼神柔和了幾分,他伸手輕擡起她的下巴,緩緩道:“這些你不必操心,隻需在我身邊便好。”
阮如安看着他的眼神,心中暗暗思量,卻不願再多問,隻柔柔應道:“好,我聽阿南的。”
穆靖南低笑,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既是如此,寒山寺一行,便當作你陪我去散心罷了。”
聞言,阮如安心中一顫,輕咬了咬唇,終究沒再說什麼。
她擡眼看他,笑意中帶着幾分無奈與寵溺:“我陪阿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