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複活了我,無論怎樣,在他們看來你就是站在我這邊的。與渡劫期為敵,這樣的代價,你、你的宗門能承受的起嗎?”
“況且。”崔何夕頓了頓,“我入魔已深,隻能靠清心三葉草保持清醒,長期服用才能不被心魔所惑。”
崔何夕苦笑。她現在看起來沒有異常,眉目清正,一身正氣。可無人知曉她被心魔侵蝕時是多麼可怕。
程弦認真的看着她,眼中毫無一絲遲疑:“今日前輩傳我劍道,來日我助前輩報仇。程弦既然學了您的劍道,就是您的衣缽傳人,您的仇,您的因果,我都能擔。至于宗門,我自請出宗。還有壓制魔氣,小女最不缺的就是丹藥靈草,保管前輩無憂。”
話雖這樣說,程弦覺得宗門那邊師尊不會允許她撂挑子不幹。
況且前輩能一挑幾殺了他們,說明她實力隻強不弱,這樣強悍的魂魄隻怕是要及其珍貴的天材地寶為其煉制軀體,否則根本不能承受住其磅礴靈力。
她花十幾年能集齊天材地寶算是快的,慢的話幾百年都不誇張,程弦覺得那時自己應該也有一戰之力了。
最重要的是,前輩是與自己命格相關之人,程弦斂神,她需要弄清楚真相。
崔何夕眸子中帶了點真真切切的驚訝,這情緒讓她看起來像個有靈魂的人,不再是随時飄散的風了。
崔何夕一動不動,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心裡五味雜陳。
程弦說的話她不心動是假的。
她能看出來這孩子是真心的,但她一個長輩,如何能把自己的仇怨影響、轉接給小輩?
她着程弦的眼睛,在考量,在思索。
程弦道:“前輩不信?我是認真的,我可以立誓。”
“不必。”崔何夕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她打斷程弦:“一千年了,我也不知道我在這一方小世界在等待些什麼,我能感到,不過百年我這一絲殘魂就會消散,我生前不負宗門,不負修仙界,可唯獨負了他。”
崔何夕眸中淚光一閃而過,很快她解脫似的笑起來,像是卸下了什麼折磨她很久的重擔:“天不絕我!程弦,我相信我們之間确确實實有緣,你既喊我一聲前輩,又願助我複活,赤子之心,何其可嘉!這些東西你拿着。”
崔何夕擲出一個儲物戒,程弦探了一探,吃了一驚:“這…這給的也太多了!”
小山般千年前的法器、丹藥、符咒、功法、胡亂堆在儲物戒中。
好多她都沒見過,她沒見過的東西,要麼是及次的,要麼是及好的。前輩是個大能,她出手的東西,就不會有次的,所以。
這些全是寶貝!
程弦艱難推辭:“晚輩……不能受無功之祿……”
崔何夕笑起來:“給你的你就拿着,而且,這些也不是全都給你。”
“我随你出了秘境後,洞府就會坍塌,天門秘境沒了仙水洞府,也就沒什麼探尋曆練的價值了,據我所知,天門秘境屬于一個叫玄冥閣的勢力,你給他們一些東西補償一二,這麼多年也算感謝他們把這秘境保護的很好,我在裡面還算安穩。”
“前輩你是把自己的洞府放在了天門秘境作為掩護?”
把洞府僞裝成一個修士洞府遺址,這招高啊。
“不錯。”
“你們看到的那株清心三葉草可以帶走。”崔何夕道:“另外,不要叫我前輩了,叫我崔姨就好。”
崔何夕身影又淡了幾分,似乎是累了,她傳音道【人前不可顯露我之存在,否則會引來殺身之禍,切記、切記。】
她化作一道流光進入程弦識海中。
程弦沒有排斥,瞬間感到識海中多出一道意識,好在崔姨的靈魂氣息溫和,并沒有什麼難受的感覺。
能在腦子裡清楚的察覺一道别的意識,這種感覺還挺奇妙。
【程弦曉得了。】
竹林外衆弟子眼巴巴的等程弦。
一弟子小聲道:“少宗主怎麼還不回來。”
有人道:“已經一個時辰了,少宗主不會出什麼事吧…”
“呸呸呸,能不能說點吉利話!我看少宗主是在竹林裡得了大能真傳,正在吸收功法呢!剛剛那道動靜說不定就是!”
“放到少宗主身上感覺很合理,不過這裡靈力好充沛啊你們感覺到了嗎?”
“我還以為是我錯覺!你也感覺到了?”
“我也是!境界壁壘都有點松動了!”
……
衆人激動地小聲讨論着,程弦踩着咔嚓咔嚓的落葉出來。
“少宗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