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修煉的功法程弦确實沒見過，起碼她天天泡在藏書閣從來沒見過半妖功法，沒有功法，修煉等級很難上去。

修士修煉，自身資質是一方面，有好壞之分的功法又是一方面，頂級的功法一般被仙門世家壟斷，所以但凡資質稍微好些的人都擠破頭想進大宗門。

為的就是獲得更好的修煉資源，提升修煉速度。

顔君卿說完才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他是在要求姐姐什麼嗎？

他忐忑道：“我是說……”

崔何夕突然開口了【等等。】識海寂靜一瞬，程弦還沒開口問，就察覺儲物戒中多了個東西。

【半妖功法，送給你的小半妖吧。這是我宗門藏品，以前還真沒注意到。】

程弦拿出一個卷軸，所有人的視線被吸引：《天妖血繼法》。

姬清湊過來上下打量，“師姐你還真有啊。顔君卿，你可真幸運，你知道半妖功法多難得嗎？我們宗門，藏書閣裡都沒有！反正我沒看見過。”

陸九淵說風涼話：“也許是因為你權限不足，沒資格看。”

姬清眼睛一瞪，兩個人在院子裡打起來。

顔君卿從看到功法的瞬間就聽不見别人說什麼了，他的心髒砰砰砰地跳動着，巨大的幸福砸暈了他，程弦直接把功法塞到他手裡，嚴肅地拍拍他肩膀：“好好幹，小夥子。”

顔君卿雙手抱着卷軸，這确實是半妖功法，他在上面感到了淡淡的、同類特有的氣息，很強大。

有了功法，代表他可以修煉了！

“姐姐！”顔君卿眉飛色舞，他額前軟軟的碎發翹起來，白毛柔順，泛着微微的光澤。

這段時間他過得很好，睡的好，吃的好，有可口的、有營養的飯菜，有溫暖舒适的小屋。

相比與他被賣來買去、動則被打罵、受寒饑餓的過去，學堂裡那種程度的欺淩簡直不算什麼，隻是毛毛雨。

他仰起臉，眸子清澈明朗。

“謝謝姐姐，我…我以後會報答姐姐的！”

程弦笑了，顔君卿一愣，在靈霄宗這段時間，他沒少聽人讨論程弦。

在他們嘴裡，程弦強大、負責但冷漠，沒有人能堅持和她的眼睛對視，她和各位師姐師兄打招呼也隻是禮節性的笑笑，據說那笑就像冰結了層霜，反正沒有溫暖可言。

見過她的弟子都說她是冰屬性第一人，各種意義上的。

但他知道，不是這樣的，她對自己笑過很多次，雖然确實很冷，但他能感覺到，不一樣的。比如現在這個笑，是有些包容和戲谑的笑。

果然，她開口：“報答？小朋友，你要報答我，還早着呢。”

她本意是說修煉之道，但顔君卿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紅了，耳朵尖尖粉粉的：“不會的，我很快就會長大的，我們半妖長的很快，比人類快。”

啥？程弦愣住了，小半妖耳朵突然紅的要滴血，他飛快地往山下跑：“姐姐我去修煉了！姬姐姐陸哥哥再見！”

姬清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頭發亂糟糟地走過來：“他怎麼突然跑了？”

程弦伸手，打算給她理理額前的碎發，姬清卻忽然避開了，她僵了僵，抱住程弦胳膊，順勢貼過去：“吓我一跳，師姐，我想去靈霄城玩，你去不去？”

程弦搖頭，目送師妹一蹦一跳地走遠，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陸九淵從地上爬起來，姬清這人下手狠，一腳幾乎要把他踩進地裡。

“師姐。”他指着自己胸前一個黑腳印，語氣悲憤：“她太過分了，這什麼墨汁？根本消不掉！她是故意的！”

他伸頭看了看，姬清走的很快，人影早就不見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竟然沒留在這？”

程弦掐訣，黑腳印眨眼間消失，姬清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她修為之下的人消除不了。

程弦失笑，對于陸九淵這個一心一意追趕她的人來說，這招可真是殺人誅心啊。

陸九淵蔫頭耷腦的，受的打擊不小，一瞬間程弦幻視了當年她撿到他的那個路口，縮小版的小陸九淵。

絲絲愛憐從心中浮現，算起來，她很久沒指導過師弟了。

“來，拔劍，我看看你最近有沒有長進。”

陸九淵沮喪的心情雀躍起來，通體瑩白的靈劍祭出，程弦想了想，抽出黑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