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了,嶽姑娘。”
從霍老住處離開,歸寒煙向嶽小茴道了一句謝。多虧她機智,才将霍衡之糊弄了過去。
嶽小茴聽了卻搖了搖頭,“是我該多謝你們。”
修海聽了立時嘀咕一聲,“怎麼沒人謝我?嶽姑娘還是我找來的。”
話音剛落,修海隻覺自己的肩膀被人大力拍了拍,一轉頭便見顧岑風似笑非笑地道:“我來謝你如何?”
修海立即讪笑一聲,“嗐,都是自家兄弟,說謝不生分了嗎!對了,你們進去的時候,見霍老情形如何?”
顧岑風冷笑一聲,“說來也怪,霍老一聽我們要離開,竟忽然生出一股子力氣攥住了阿煙的手。可明明之前,霍家主還說老爺子如今不能動了。”
歸寒煙也點了點頭,“霍老當時緊盯着我,像是想要說些什麼。”
修海立刻明白過來,推測道:“怪不得方才那姓霍的防着你們,不讓你們再看望霍老。我看他分明是害怕霍老說出什麼來,這小子心裡必定有鬼!”
說完,他又忽然想起旁邊這位嶽姑娘,正是霍衡之的新婦。
他暗歎自己說錯了話,立即一拍嘴巴,對嶽小茴歉然道:“抱歉啊嶽姑娘,我這人心直口快,沒别的意思,你别往心裡去啊!”
嶽小茴強打着精神笑了笑,卻沒說什麼,氣氛一時淡了下來。
“在想什麼?”
歸寒煙和顧岑風并肩走着,不約而同地問起對方。
顧岑風暗自一笑,“你先說。”
歸寒煙便回憶着方才的情形,問道:“你見方才霍老的樣子,覺不覺得他的病有些怪異?”
顧岑風點點頭,“霍老方才的意圖太過明顯,很難不讓人想到他是遭遇了什麼。可惜,咱們這些人都不通藥理,唯一一個懂的,卻是個靠不住的。”
歸寒煙聽出他對談逸仙的譏諷,卻也隻能無奈地歎口氣。
“對了,你呢,方才在想什麼?”
顧岑風沉默一瞬,才道:“我隻是在想,以霍衡之厭惡我們的程度,會留我們在莊上三日麼?”
嶽小茴聽見,不由詫異看了顧岑風一眼,“他當然會,這是他方才親口答應我的。”
“嗯,如此便好。”顧岑風點點頭,當即不再多言。
待嶽小茴離開,三人往住處而去,歸寒煙這才用胳膊肘杵了一下顧岑風,将忍了一路的話問了出來。
“你方才明明有話沒說完,為何不說了?”
顧岑風笑着搖了搖頭,“不是不說,隻是不好在嶽姑娘面前說。她與霍衡之是青梅竹馬的情分,自然會被感情蒙蔽,對霍衡之有所偏頗。”
“隻是阿煙,霍衡之這些天來的所作所為你都看在眼裡,此人說的話我們能相信麼?”
“所以你是說……”歸寒煙猜到幾分,心中頓時一驚。
顧岑風點點頭,“沒錯,我們須盡快準備了。我估計最晚不過明日,他們便要處置談逸仙了。”
修海聞言立即幹勁十足,“大哥,你說要我做什麼?”
“也不急在這一時。”
見歸寒煙沉默下來,顧岑風隻當她累了,遂溫聲道:“阿煙,你先回去睡一覺,等睡醒了我們再議。”
歸寒煙點了點頭,默默回了房間。可直到她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腦中仍一片紛亂。
當初在梅林,她和顧岑風曾偷聽到霍衡之對談逸仙有諸多憤恨不滿,所以他想除掉談逸仙這塊心病,是有動機的。
可嶽小茴是無辜的,難道霍衡之竟喪心病狂至此,連自己新婚夫人的清白也算計了進去?僅僅為了一個談逸仙?
方才看霍老的反應,所謂的中風之症也有待查驗。隻不過,如今已沒了談逸仙,而霍老又病倒,整個白梅山莊便都是霍豫和霍衡之說了算。
難道掌控白梅山莊才是他們的目的?
說不通啊……歸寒煙一臉苦惱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索性坐了起來,繼續推測着霍衡之真實的動機。
她暗自想,霍豫就是家主,再加上有嶽家堡這門親事助力,霍衡之不費吹灰之力便是下一任家主已經是可以預見的事。即便霍老再器重談逸仙,也不會将家主之位傳給一個外姓人。
那他為何要如此做?
他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勢不容緩,歸寒煙當即換好衣服往門外走去,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再與談逸仙好好談一次。